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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三代菜农致富梦

□ 作者 苏其善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从我记事起,我家就一直和蔬菜打交道。

我出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那时爷爷六十多岁。屋后的那块菜地,是爷爷的最爱。那时是大集体,土地的耕种权属于集体,农户只有每人一分的自留地。我家六人,分到了六分自留地。农村穷,家庭人口多,口粮欠缺,不可能全部用来种菜,还是要种些粮食,以弥补口粮的不足。

能够留给爷爷的菜地就很有限,只有不足三分地。这块菜地就成了爷爷的宝贝,他的烟酒钱和一家的柴米油盐等零用钱都靠它。那时候,一个全劳力劳动一天也只有一角多钱的收入,全家人一年的工分钱扣除生产队的口粮款后,所剩无几,且要年终才能分到很少的现钱。要是劳弱户,不但分不到现钱,还要倒补口粮款给生产队。这块菜地承担的责任就很重。爷爷只好在菜地里打主意,把蔬菜种得密密麻麻,难以见到一点空隙。

每到收获时节,爷爷就小心地采摘下来,除少量留着家里吃外,大部分背到乡场上出售,换回一点零钱。由于换回的钱有限,根本不够一家最基本的油盐用,我读村小每期的一块钱学费都要拖到快放假时才能交。

有一年春天,爷爷偷偷的把与菜地相邻的一小片竹林地扩充成菜地,种上黄瓜。虽然竹林浓阴覆盖,采光透气都不好,菜不好种,但在爷爷的精心管护下,黄瓜苗还是长得相当茂盛,结上了嫩绿的黄瓜。但还没有等到收获,就有邻居举报,被生产队长带人割去了“资本主义尾巴”。爷爷守着遍地被挖断的黄瓜苗,泪流满面。

直到爷爷去世,他都一直坚持种菜。有一天很晚了,还不见爷爷回家,父亲一路呼喊,才在菜地里找到已经去世的爷爷,他饱经风霜的老脸皱纹密布。后来,父亲接管了爷爷的菜地,一如既往地在那块地上种植蔬菜,用微薄的种菜收入贴补家用。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土地包产到户,农民们再不受集体大锅饭的束缚,甩开膀子大干。农村经济条件逐渐好转,农民们吃得饱饭了,开始在银行里有了少量存款。

父亲也特别喜欢种菜,就把所有承包地都开辟成菜地,种上了韭菜、黄瓜、青椒、茄子、西红柿等四季蔬菜。父母亲早出晚归,精心地侍弄菜地,收成非常好。我和弟弟每天中午晚上放学回家或节假日,都给父母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看着大片绿油油的蔬菜,我的心里总是甜滋滋的。

这时候,粮食不再紧缺,蔬菜就很有市场。蔬菜种植周期短,一年要收获很多茬,且产量比种粮食要高几倍,我们家每年的种菜收入都很不错,大大高于种粮食的收入。父亲每天侍弄菜地,母亲担菜到乡场出售。

父母亲靠着种菜的收入,使全家不但吃饱穿暖,还供我和弟弟上高中、读大学,再没有缺钱的尴尬。我大学毕业那一年,父亲终于把家里住了几十年四面透风的破烂穿斗房拆掉,改建成了二层宽敞明亮的砖瓦房。

后来,我读大学离开了乡村,大学毕业被分到另外一个乡镇工作。每到周末,我都要回家给父母帮忙,临走时还要提上一大兜新鲜蔬菜。我工作繁忙时,父亲还亲手提上鲜嫩的蔬菜给我送到单位,为我初建的小家庭节约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1998年,弟弟也大学毕业了,此时国家已不包分配,大中专学生都自主择业。弟弟到了深圳一个电子公司打工。工作累,工资低,离家又远,他很不适应。他辛苦工作一年,剩下的钱还没有父亲种菜的收入多。弟弟决定回家创业,和父母一起种蔬菜。

返乡当菜农,父亲也支持。弟弟的“野心”很大,不满足于父亲的小打小闹。决定租用外出农民闲置的土地种大棚蔬菜,那些全家外出务工的农民正愁土地荒芜杂草丛生,听到弟弟要租地,都乐意把土地低价租给他。父亲出资二十万给弟弟做本,弟弟买来各种材料建起大棚。从此,弟弟成了种植大户,每年都得到数额不小的国家补贴。

弟弟信心十足的一头扎在地里,住在简易工棚,父母亲也全力帮他。弟弟从栽种、管理到销售等技术,都详细钻研并咨询各类专家。当年,他的大棚蔬菜种植就获得成功,净利润达八万多元。

后来,弟弟再次新建四座大棚,用作育苗,开始育苗和种植一体化生产,既扩大了规模又减少了成本,还帮助返乡农民工就近务工。弟弟还购买了两辆蔬菜运输车,把一车车菜销往铜梁或重庆主城,有力地支援了城乡“菜篮子”工程。

弟弟的种菜收入越来越好,成了全镇的种菜大户,每年都受到镇政府表彰,被评为“返乡创业标兵”。

建国70年来,全国城乡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家世世代代菜农的致富梦,终于在弟弟这里得以完全实现。弟弟乘着党的富民政策春风,随着祖国的日益强盛,实现了祖祖辈辈未曾实现的种菜致富梦想,带着遗憾入土的爷爷和以种菜谋生的祖先们,当可含笑九泉了……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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