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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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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副刊 我和江津的四座桥 捐款的隐情 家乡的秋 鸭绿江断桥祭(两首) 致敬!最可爱的人 作别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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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03

作别夕阳

□ 作者 石舌

只因那日,一抹夕阳穿过窗玻璃如金子般落进我家客厅,我孤寂的心便被投入到波涛中一样,起伏不宁。每到黄昏前,我就静静地守候在客厅,等候那一抹夕阳的到来,如同我静静地守候着等候我的恋人一样。

我把窗玻璃擦了又擦,把整个客厅连同我自己一起收拾得一尘不染,以便那一抹夕阳到来时,能清纯且毫无瑕疵地照到我身上。

那一抹夕阳温柔、嫣红、绚烂,像个华贵的美人,体态丰盈,笑容可掬。她没有朝阳的蓬勃娇艳,却有朝阳没有的矜持与端庄。那日,还没等我起身迎接,她就已进到我家客厅款然坐下,轻盈、温馨。她问候我,拥抱我,扬指轻柔抚摸着我的脸颊及每一寸肌肤,让我不再孤独。我们相拥一起,凝眸相望,窃心私语,我倾心聆听她为我讲述光阴里的故事。就在我无限憧憬满心欢喜之时,她却悄悄地起身离开,没留下只言片语,如惊鸿一瞥,昙花一现。我冲向窗户,想要用全力拉住她……

天边滚动起彤红的火烧云,那是她用最后的生命涂抹上去的。

夜色包笼,我无力地跌坐在客厅。我恨我自己,在奋斗的篇章里,我辜负了她,哪怕有一丁点的努力付出,也能让她在我苍白的生命血管里绽放些许光华。

我不甘心,开始在浩如烟海的典籍里期盼她的容颜,在残垣断壁的故土中寻觅她的踪迹。我不停地寻找着,从校园的青春,到沧桑的面庞;从大漠孤烟的西北人家,到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在泛黄的相册中,在光滑的台阶上,我执着地寻找着。在沙沙作响的落叶里,我感到了她的存在;在风儿吹起的田头地角,我分明看见了她拉长的身影。我不止一次地问风儿,风儿说,在绵绵的山峦间。我跑去问山峦,山峦说,在潺潺的流水里。我又跑去问流水,流水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然而,她就在你眼前。一切人生的真实与虚伪、坦诚与阴险、贫贱与富贵,甚至价值、地位都将统统在她面前显现,无处逃循。有的沉寂匿迹,一晃而过,有的如日中天,耀遍九州。记得那天,她牵着我手来到窗下指点外面江山说潮起潮落时,我便有所察觉。

莎士比亚曾说,你荒废了时间,时间就会荒废了你。在我转身间离我而去的夕阳是时间。只要我们抓住了时间,就抓住了她。无需叹息,无需作别。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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