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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春秋 两袖清风的红色资本家——肖林 嘉陵春泛 巴族船棺葬 缙云一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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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04
两袖清风的红色资本家——肖林
□ 作者 尹凌

1949年之前上海有两家由共产党开办的贸易公司:一家是由卢绪章当经理的广大华行,一家是由肖林当经理的华益公司。

华益公司是抗战时期在中共中央南方局领导下,由在重庆江津成立的恒源商行—大生公司—华益公司演变而成,最后由重庆迁往上海。

华益公司意在“一切为了中华民族的利益”。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公司经理肖林换上军装,结束了将近10年的“老板”生涯。他曾经为共产党赚过多少钱,谁也无法说清。他最后交给党中央的是12万两黄金和价值1000万美元的固定资产。他自己则两袖清风,仅仅留下3枚银元作为纪念。到他晚年,这3枚银元,也捐赠给了重庆市博物馆。

肖林,四川江津(今重庆江津)人,生于1915年7月。青年时期就读于江津聚奎小学,后来到重庆求精中学上学。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熏陶下,他倾向进步,热爱文艺,喜欢写作。1936年进民生公司当职员,1937年受到抗日救亡热潮的鼓动,在重庆参加了党领导的秘密组织“职业青年救国会”,1939年7月参加中国共产党。

“皖南事变”后,国民党政府背信弃义,停发十八集团军和新四军粮饷。这时第十八集团军已发展到50万人之众,给养和武器弹药,除了依靠边区和各抗日根据地人民勉力支持以及从敌人手中夺得外,主要依靠驻重庆的十八集团军办事处筹集。

当时肖林正在民生公司物产部工作,遵照重庆地下党领导人廖志高的指派,肖林与第十八集团军重庆办事处处长钱之光建立了联系。在一个难忘的晚上,肖林在钱之光的带领下来到红岩村见到了周恩来。周恩来说:“我今天找你们两位来商量一件事情。钱之光同志可能有些知道,党的活动,无论公开的,还是秘密的,都需要大量的经费。要有钱,这钱从哪里来?不能光依赖拨款和支援,还要靠自己去开辟财源。这就是我今天找你们两位来要商量的主要问题。”

接着周恩来分析了“皖南事变”后我党在政治上面临的严峻形势和经济上遇到的极大困难,说:“我们这里是国民党统治区,不能像在延安,可以开荒种地,丰衣足食。怎么办?要根据国民党统治区的条件,开展我们需要的经济活动,做生意、赚钞票。”周恩来又说,“我们这种经济活动有公开的一面,就是同一般的工商业者一样,合法合理,正当经营。但也有秘密的一面,也就是资金、利润和资金用途,不能公开,绝对不能公开。”

“党需要多少钱?什么时候需要钱?”周恩来继续说,“很难预料,只能给你们订个原则: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给;要多少就给多少。即使不够,也要想法凑足,绝对不能误事。”

第二天早晨,肖林在从红岩村回到市中心的路上不断地细细品味周恩来的谈话,同时不断思考:生意从哪里做起?钱又该如何去赚?

肖林那时虽然是在民生公司物产部工作的一个职员(物产部是搞经济工作的部门),但他自己却很少参加实际操作,并不会做生意。现在面对党的委托,不知从何下手。

那时民生公司位于重庆下半城陕西街灯笼巷,它的对面是重庆市钱业同业公会——重庆市的钱币交易市场。肖林从十八集团军重庆办事处领来少量资金。在公司好友的带领下,从进入重庆市的钱币交易市场开始,学习资金拆借和钱币交易,逐步搞点(黄)金(美)钞买卖,赚得一些收益。

肖林为了不负党的委托,1941年4月,毅然辞去民生公司职务,同爱人、共产党员王敏卿一起,回到江津,开了一家夫妻商店恒源字号。从十八集团军重庆办事处领来一笔资金,逐渐发展成为一个江津—重庆—湖北三斗坪,三点一线,专营从三斗坪进口土纱、从江津转运食糖到湖北的联销业务。恒源字号人员少,费用低;加之肖林与民生公司的人事关系,运货装船十分便捷,资金运转较快。一年下来,盈利颇丰,深受党组织的表扬。

在此基础上,1944年春天,肖林进一步与原民生公司老友张树霖在上海经营的大生公司合作,结束了在江津的恒源字号,筹建重庆大生公司,肖林担任经理,扩大经营五金、木材、药品和日用百货。抗战时期,重庆市场日用商品极其匮乏。五金、西药、百货全赖从江浙等地进口。重庆大生公司仰赖上海支持,生意越做越红火,商贸经营,有了更大发展。

肖林同上海大生公司联合经营,同时与重庆另一家专做上海百货生意的正发洋商号建立了业务往来,对于上海市场有些了解。抗战胜利后,中共代表团随国民政府迁往南京。肖林按照在重庆与钱之光约定的时间去到南京,在梅园新村第二次见到了周恩来。周恩来对肖林在重庆的工作大大称赞了一番。随后说:“现在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我和之光同志研究,决定你还是要继续从事地下经济工作,为党筹集更多的活动经费;但南京不能做生意,要到上海去发展。”

根据周恩来的指示,钱之光与肖林对在上海开办公司的事情作了具体商量,决定成立华益公司,扩大业务经营。华益公司成立初期,主要经营日用百货。肖林驻上海,他爱人王敏卿驻重庆,互相联手,业务发展十分红火。

当时在山东老解放区建立了由共产党领导的地方政权,接收了一批黄金、美钞和国民党政府发行的法币。由于解放区特定的行政管理制度,黄金、美钞和法币在那里都不能流通使用;尤其是国民政府中央银行发行的法币,在老区成了废纸。正在胶东主持经济工作的薛暮桥见到这样的情况,认为十分可惜,如能把这些法币、黄金、美钞运到上海,在市场上流通使用,将成为一笔很大的财富。这个建议经南京中共代表团批准,决定利用山东与上海的经济渠道,把这些金钞运到上海交肖林的华益公司,由华益公司用部分钱购买药品、布匹、百货运往山东老区。后来进而通过私人关系,肖林与国民党军李弥兵团经营的中兴公司拉上关系,利用国民党部队作保护伞,为共产党的地下经济组织办事,为华益公司带来滚滚财源。肖林的爱人王敏卿也经组织批准,由重庆调到上海,协助肖林工作,业务经营更加扩大。

后来,随着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1948年5月,党在香港筹建的华润公司成立。根据党的决定,在上海的华益公司与在香港的华润公司联手经营外汇业务。肖林进而跻身于外汇股票市场,为我党积累了一大笔资金。华益公司成了党在上海的“地下钱库”,对人民解放事业作出了莫大的贡献。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了,肖林和爱人王敏卿一起,站在全市人民喜庆的队伍中,欢呼人民的胜利!

直到1985年12月离职休养,肖林先后担任过上海市军管会轻工业处业务副组长、中国纺织品公司上海采购供应站经理、上海市商业局副局长、上海市水产局长等职。

肖林原名肖旭初。1949年秋天,陈云到上海主持召开全国财经会议,钱之光陪同。钱之光与肖林再次见面,老友重逢,分外高兴。钱之光仍然像当年那样称呼他“旭初同志”。肖林说:“你叫我肖林吧!现在解放了,我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原来我有个小名,因我家门前有棵大树,我出生时我母亲给我取名‘树林’。现在解放了,树木才能真正成林,让大家叫我肖林吧!”

肖林同志于2003年3月16日去世,终年88岁。这位长期战斗在党的经济战线上的“红色老板”,在那艰苦的年代, 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自觉遵守党的纪律,清正廉明,公正无私,严格要求自己,保持一个共产党员的高尚品质与情操,令人敬仰。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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