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节县的白帝城与巫山县的大溪镇（又名黛溪）之间，长江切过七岳山背斜的中生代石灰岩，形成雄伟险峻的瞿塘峡。瞿塘峡河谷狭窄，江面最窄处不到百米，最宽处不超过150米。主要山峰海拔1000至1500米。峡谷的长度虽然只有8千米，但却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的雄伟气势。峡谷窄如走廊，崖壁削如城垣，山势岌岌欲坠，峰峦连绵相接。如果乘轮过峡，仰望高空，云天一线，俯视江面，急流汹涌，真有“峰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的情景。

瞿塘峡雄伟壮观，风光诱人，名胜古迹很多。有夔门锁钥和滟滪回澜，有雄踞天外的赤甲山和白盐山，有诸葛八阵图和著名的白帝城，有奇特的倒吊和尚石和孟良梯，还有具有考古价值的风箱峡等。多少爱国诗人在此吟咏，多少动人的故事在此流传，这给瞿塘峡的风光增添了不少光彩。

瞿塘峡的西口，两壁断崖直立挺拔，形似两扇大门，因此叫夔门。长江在四川盆地接纳大渡、岷、沱、嘉陵及乌江诸水，汇为巨流，滚滚而来，经此一门奔腾而下，素有“夔门天下雄”的美名。

夔门又称瞿塘关，自古以来称为川东咽喉，一索横江，四川与全国的水路交通便告断绝。因此，历代封建王朝和近代帝国主义侵略者，都把夔门看为军事要地，在所必争。

“见说瞿塘峡，斜横滟滪根。难于寻鸟道，险过上龙门。”在瞿塘峡西口，原有一座横亘江心的巨礁，名滟滪堆。所谓“滟滪”，据说即是“犹豫”之意，“言舟子取途，不决水脉，故犹豫也”。滟滪堆的长度约有40米，宽度约15米，高度约25米，形如燕子的窝，所以又叫“燕窝石”。在它上游有石梁、小滩，下游有深潭，它兀立江中，分江流为南北两条水道。在冬季枯水季节，滟滪堆露出水面的范围较广，下行船只能随水流从它的旁边经过，上行更加困难。当夏季丰水时期，江水上涨，滟滪堆露出水面的范围变小，江水奔腾，直冲巨礁，激起泡漩，卷起巨澜，势如雷霆万钧。船到这里，如离弦之箭，稍差分厘，就有触礁粉碎的危险。所以古时歌谣说：“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滟滪大如象，瞿塘不可上。”过去所谓的“滟滪回澜”，不过是封建文人吟风弄月的夸张渲染，而对广大船工来说，这行船险障却只能是他们生死搏斗的场所。现在，这巨礁早已被炸掉，往日的险情已不复存在，滟滪堆已成为历史的陈迹。“白盐赤甲天下雄，拔地突兀摩苍穹。”从奉节城向东眺望，瞿塘峡内的赤甲山和白盐山夹江对峙，巍峨峥嵘。每当夕阳西照，晚霞透衬峰顶时，更显得格外绚丽。

相传赤甲山因土石为红色，如人裸背，故名赤甲或赤胛，又名火焰山。由于它的外形像一只熟透了的桃子，当地群众又称它“桃子山”。白盐山因挺拔峻秀，色如白盐而得名。赤甲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略显红色，白盐山呈灰白色。隔江相望，一个红装，一个素裹，可谓奇景。

人们过瞿塘峡，很容易想起杜甫在夔门凭吊诸葛亮遗迹的诗句：“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传说中的八阵图，在奉节城东约一公里的大江之滨，梅溪河的河口处，又名臭盐碛。据《奉节县志》记载：“治南二里，大江之滨，孔明入川时磊石为阵，纵横皆八，八八六十四垒，外游兵二十四垒，垒高五尺，相去若九尺，广六尺。”这是前人的传说。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是，在奉节城东长江的这一段，江面展宽，江水流速减缓，每年由长江和梅溪河洪水夹带来的大量石块泥沙，就会在这里堆积下来，慢慢淤成一个长千余米、宽数百米的沙洲碛坝。在枯水季节碛坝露出，地下盐卤（古称盐泉）从碛坝的石缝中外溢。从古时就有一些劳动人民在这里垒石建灶，取卤熬盐，因名臭盐碛。每当熬盐时期，沙洲碛坝、盐灶工棚，交织排列，星罗棋布，很像行营布伍的阵式，而《三国志》《水经注》等古籍记述的诸葛八阵图，也正是在这里。

臭盐碛是自然形成的，春秋战国时，巴楚两国就曾为这一带的盐源而兵戎相见。据史书记载，公元212年诸葛亮率张飞等人溯江西上入川，公元223年到白帝城受刘备遗诏，曾两次到过今天的奉节地区。那么，诸葛亮在这里的江滨碛坝上“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对将士作实战示教，是有可能的。臭盐碛上的盐泉是可资利用的天然财富，而八阵图名传千载，却反映了人们对古代著名政治家诸葛亮军事才能的称颂。

白帝城位于瞿塘峡西口，长江北岸，草堂河（又名东瀼水）与长江的汇合处。西汉末年全国农民大起义的时候，公孙述割据四川，公元24年称蜀王，公元25年称白帝，相传白帝城就是公孙述为拒刘秀军西上而修建的。白帝城的城垣建筑在起伏不大的紫色丘陵上，它的遗址至今还可以看到。三国时，蜀国君主刘备东征吴国，为吴将陆逊所败，兵退白帝城郁闷而死，临死前就在白帝城东南面的白帝庙将儿子刘禅和国事托与丞相诸葛亮。从此，白帝城的名声流传更广了。

白帝庙建筑在由石灰岩构成的山丘上，岩石裸露，丘顶平缓，高出江面约160米。据古人诗文记载，唐朝以前这里就有白帝庙了，是供祀公孙述的。明代曾改名为三功祠、义正祠，庙内供祀刘备、诸葛亮等。清代曾予重修，名叫白帝寺。1949年以前，寺庙建筑物屡遭破坏，破烂不堪。现在，白帝庙已作为历史文物予以保护，经过培修以后，红墙绿瓦，飞檐画阁，掩映在绿树丛中，十分秀丽。在大殿里仍保存着刘备、诸葛亮等的塑像，大殿两旁有整齐的碑林，著名的有：隋朝的“金轮寺舍利塔铭文碑”“钟太傅书法碑”，清朝的“竹叶诗碑”和美丽的“凤凰碑”，这些都是研究古代文化遗产的重要资料。白帝庙下临夔门，它的西边是川东重镇奉节城，东边是澄碧的草堂河，东南面是笔直峻拔的赤甲山和白盐山。从白帝庙放眼四望，瞿塘峡的风光尽收眼底。今天，这里已成为人们假日休闲、进行文化活动的场所。

风箱峡在瞿塘峡北岸赤甲山下，在那悬崖绝壁上，有几条竖直裂穴，穴宽约半米，穴长达数十米。在过去，行人远望穴中，好像放置有几个长方形的东西，状如风箱，所以就把这段峡谷叫风箱峡。经考察证实，所谓风箱，是几千年前巴、楚民族悬棺葬的遗物，棺中曾经发现过古代的青铜剑和死人遗骨。现在悬棺已被取走，崖穴犹存。

出瞿塘峡东口，进入大宁河宽谷。这段河谷自大溪镇到巫山城东的大宁河口。长江沿江两侧山岭为中生代紫色砂页岩所构成。岩石性质松软，易受流水侵蚀，因而，江面展宽，谷坡平缓，两岸阶地，断续延伸，土层深厚，是三峡地段一个重要耕作地带，巫山县城就位于这个宽谷东端的长江北岸。

《长江三峡》编写组

瞿塘峡之春 彭世良 摄 （资料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