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栽秧酒
勇敢剽悍勤劳尚武的土家族是一支能歌善舞的山地民族,过着男耕女织的农居生活,从古至今都有乐于助人的传统美德,每年插秧时节,亲友邻居就从各地赶来突击插秧,帮工劳作,不取工钱,主人只办“栽秧酒”款待客人。
栽秧这天,天刚亮,男主人冒着晨雾,顶着星星和月光,下秧田扯秧苗,俗称“开秧门”。请来的远亲近邻也陆续把秧苗挑到田坎上,然后回家吃早饭。饭后到田里栽秧,高手“搭秧头”,其余人跟着他你追我赶插秧,同时对唱插秧山歌,一唱一和,活跃劳作气氛。
插秧时节,走进土家山寨,随处可遇插秧对歌的情景。插秧人群在如月的弯弯山田里排开插秧对歌的阵势,只听得“搭秧头”的栽秧师傅这时敞开那粗犷的嗓子吼歌:“大田栽秧不唱歌,栽起秧来懒拖拖,少的接到打呵欠,老的在把烟杆摸。”……这时,从田坎那边秧田传来阿哥的对歌:“四月里来栽秧忙,太阳晒在水田上。头顶太阳脚踩水,口唱山歌手插秧。”阿妹出口成章:“高山顶上一丘田,瓠瓢打水栽三年,边边栽的人字路,中间栽的古老钱”,更富有情味的对歌此起彼伏,引人入胜。阿哥火辣辣的情歌挑逗阿妹尘封已久的春情:
“大田栽秧行对行,秧根脚下有蚂蟥。
蚂蟥爬到脚杆上,情妹盼着少年郎。”
阿妹毫不相让:
“树上有个李桂阳,声声催你快栽秧。
栽的秧子象蛇样,回家啷个见婆娘。”
阿哥进一步撩拨阿妹的春心:
“隔田栽秧三个娇,一样伸抖一样高。
我的幺妹认得到,瓜子脸儿细眉毛。”
阿妹接过歌声挖苦阿哥:
“隔田栽秧三个哥,高矮胖廋差不多。
哪个天棒认得到,闷墩闷墩笑呵呵。”
阿哥心荡神摇:
“栽秧幺妹长得乖,心灵手巧人人爱。
有心过来帮一把,又怕幺妹响篙来。”
阿妹被惹得火辣辣的:
“栽秧闷墩命真苦,衣服烂了没人补。
有心过河飞针线,又怕戳烂背脊骨。”
阿哥更加火上加油:
“栽秧幺妹有脑壳,腊月十八抬进屋。
早栽秧子早挞谷,早抱娃娃早享福。”
这下可惹怒了阿妹:
“短命阿哥莫乱说,哪个要你背过河。
河头再深难留水,大路朝天各走各。”
歌声此起彼伏,在山峦峡谷久久回荡,唱出了土家人渴望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农耕永恒话题和心声……
正式吃午饭前都要“过午”,过午时不论贫富都要煮“栽秧汤圆”让客人吃。“栽秧酒”有情趣的是在晚餐,晚饭必须准备充足的下酒菜,主人双手捧着苞谷烧酒的大土碗,吟一段好酒令,热情地劝客人喝酒。劝酒要劝醉,腊肉也要切得又厚又大,这样才能体现主人的殷情大方。客人们酒足饭饱之后,高高兴兴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