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风
九月的风,带着高原的气息,穿过奔腾的瀑布,飞过辽阔的草原,翻过皑皑的雪峰,引领我们直奔新疆天山南山。
壹
菊花台,一个美丽的名字,恰如陶渊明笔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丽景致。一片缓坡倾斜的冲积扇台面上,一簇簇,一片片黄灿灿的野菊花犹如一块巨大的花毯,一直铺展到天边。这满地黄花,注定是一场诱惑,一声纯真的呼唤,有着恋人般牵引力,让你无法躲避,也无法退却。
南山的风低低吹过,一坡菊花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诉说着它们对生命的喜悦。恰是那俯首凝眸间,便触到了一朵菊的温柔,淡黄的蕊,金黄的朵,在锯齿形绿色枝叶的映衬下,显得清丽无比。还有那星星点点不知名的蓝色、紫色、白色野花,娇小的身影有着独有的韵味。
徜徉在菊花台,呼吸着花的馨香,迷乱着花的色彩,你就由着性子撒野吧。可以纵情高歌,任澎湃的浪潮在胸腔里翻腾缠绵;可以赤脚与风儿一起赛跑,任长发飞舞,裙裾飘摇;可以仰面躺入花丛中,任花香拥裹身体,让灵魂彻底舒展,一切尘世的喧嚣都在漫天清爽中自然荡漾,恍如你已摇曳成了一株清幽的菊。
贰
南山的风,吹绿了空中草原,吹散了毡房上空的袅袅炊烟。在西白杨沟,淳朴热情的哈萨克族老阿妈邀请我们走进毡房,端上烤羊肉、馕饼、奶酪、油果子等美食,然后开始熬制奶茶。在挨着门边的铁皮炉中添两根柴火,抓一把碎砖茶放入烧开的水中,一直煮到茶水较浓时,将鲜牛奶倒入煮沸,奶茶的清香就弥漫开来……喝一碗热腾腾的奶茶,啃一块香喷喷的手抓羊肉,畅饮一杯醇香的马奶酒,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草原上缓慢流淌的时光,把草原人深深的情谊藏在心间。
冬不拉的悦耳乐声让沉寂的草原热闹起来。在草原,哪里有冬不拉的琴声,就有沸腾的人群和热情洋溢的歌舞。当美丽可人的哈萨克少女和英姿飒爽的哈萨克小伙子和着欢快节奏载歌载舞,那顾盼多情的笑靥,旋转飘逸的舞姿,让观众如痴如醉。在音乐面前,没有矜持、拘谨,唯有奔放、激情。认识的也好,不认识的也罢,都身不由己融入其中吧。你牵着我的手,我揽着你的腰,笨拙地扭动身体,怎么跳都妩媚,怎么跳都优美,整个白杨沟都醉在了这奶酒飘香、歌舞相传的美好午间。
叁
南山的风,伴随着铿锵有力、节奏鲜明的马蹄声,让盛夏的西白杨沟赛马场沸腾起来。“赛马”虽是体育活动,却有着一泻千里、金戈铁马的气势。一匹匹草原骏马如闪电飞驰,血性汉子们潇洒地执起马鞭,你追我赶,如展翅的大雁,翱翔的雄鹰,矫健而优美。骏马的嘶鸣,观众的呐喊在草原深处回荡,激起每一名观众神经的兴奋。
更震撼那场“姑娘追”的游戏,这是平生第一次目睹漂亮妩媚的草原女子与彪悍粗犷的男人一起在草原上跃马驰骋,像云彩一样,像波浪一样,呼啸而来,随风而去,挥动着牧鞭追逐她们的爱情。那豪放的激情、优美的身姿映衬在蓝天、白云、雪山和绿草之间,分外动人。
想起席慕蓉的那首《命运》:“我原该在山坡上放羊,我爱的男儿骑着马来时,会看见我红裙飘扬……”此诗此景,让人联想浮翩。我愿成为草原放牧的女人,可以扬鞭驰骋草原,心灵与蓝天白云共舞。可以与心爱的人一起骑马并辔,任激情恣意挥洒。可以为远方的客人熬飘香奶茶斟醉人马奶酒,演绎草原的魅力和热情。可以躺在绿绿的草地上望大雁南飞,听歌声悠远,心也随着一花一草,一山一水,激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