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中高翔的海燕

陆定一题词纪念吴毅

吴毅，原名吴心仁（1907～1928年），字季良，出生于忠州石宝寨一个书香门第。1925年6月，吴毅在中山大学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区委书记陈延年的秘书。1927年4月15日，广东军阀古应芬、钱大钧效法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肖楚女、熊雄、何耀全等二千多名共产党员和工人积极分子惨遭杀害。吴毅临危受命，于20日担任广州第一任市委书记，周文雍任市委工委书记。市委成立后，吴毅迎着腥风血雨，开展党的工作，领导全市党员和革命人士同敌人作英勇斗争，犹如暴风雨中的海燕，勇敢地展翅翱翔。
10月15日，吴毅出席了南方局和广东省委联席会议，南方局书记张太雷报告了“八一”起义的经过及失败的原因和教训，会议讨论通过了组织、宣传、工运、农运等决议案，并决定改组省委，吴毅当选为省委候补委员，仍兼市委书记。会议决定抓住粤桂军阀混战，广州城内兵力空虚这一有利时机，发动武装起义。
1927年11月26日晚，张太雷召集黄平、吴毅、陈郁、沈青、王强亚及共产国际代表纽曼，在陈郁住宅举行省委常委秘密会议，传达了中央紧急会议精神和关于这次武装暴动的总计划，研究了准备夺取广州政权的问题，“决定立即暴动”，并决定“由张太雷、黄平、周文雍组织革命委员会，太雷专管军事与政治，黄平、周文雍管理工人方面的指挥，另以吴毅为秘书，并理党务”。革命委员会作为发动武装起义的最高机关，张太雷任总指挥，下设军事指挥部，叶挺、叶剑英任正副总司令，徐光英任参谋长。
由于敌人获悉了暴动的消息，总指挥部当机立断，决定提前于12月11日起义。12月10日，吴毅请市委委员何振武（何潮）通知市委委员们到上九路杨巷胜利汽车修理行市委地下机关开会。当晚10点，大家准时到达，他向大家逐个询问了暴动准备情况，十分严肃地说：“我们的准备工作赶紧点！敌人就要下毒手！他们正在调回韵关的部队，同志们，不能坐失良机！省委叫我通知各位，暴动时间提前到11号！四标营一打响，大家就动手！”他翻开一个写满数字、地名和画有地图的淡绿色小本子，边看边向大家布置行动任务，坚定而自信地说：“敌人抓了我们的人，不怕！他抓不完！……我们现在确实被动，可是我们要变被动为主动，打他个措手不及！”各项任务部署完以后，吴毅趁着夜色，继续到工人赤卫队中去检查各项工作。
12月11日凌晨，震撼中外的广州起义爆发了！广州城内枪声大作，吴毅带领一批工人赤卫队员，配合教导团，参与攻占敌公安局的战斗。仅一个多小时，起义部队粉碎了敌人的负隅顽抗，攻占了最顽固的堡垒公安局，升起了缀有铁锤镰刀的大红旗。并先后攻占了各区警察署、电信局、邮政局、中央银行以及国民党的党政机关，释放了全部政治犯。吴毅立即和黄平、赖玉润等在维新路、惠爱路交叉口的明星戏院建立中共广州市委机关，并协助建立广州苏维埃政府；他安排各区工作人员建立组织机构，维护社会秩序；布置市委有关机构密切注意暗藏反革命分子的动态，消灭残敌，以保卫新生的红色政权；他分派何振武率人去没收中央银行西堤分行，控制经济命脉。12日上午，吴毅同张太雷、恽代英、周文雍等出席了在西瓜园召开的群众大会，热烈庆祝工农民主政府的成立。广州起义震惊了国内外反动派，他们立即勾结起来向广州进攻。在英、美等帝国主义军舰掩护下，市内反革命军队向我军展开猛烈反扑，战斗在激烈地进行。12日下午，吴毅正在指挥部同杨殷、何振武等同志研究工作，一位赤卫队员进来向他报告说：张太雷同志在前往大北门途中遭敌袭击，壮烈牺牲。吴毅接过赤卫队员交来的张太雷的怀表，忍不住热泪盈眶，在场的同志也失声痛哭。过了许久，他抹去脸上的泪痕，坚毅地对大家说：“同志们，不要难过，难过没得用，太雷同志未竟的事业，有我们在，就一定要实现！”并领头唱起了《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吴毅怀着对敌人的仇恨和为张太雷报仇的决心，亲赴前线指挥战斗。长堤阵地告急，他率赤卫队员奔赴支援，迎头痛击妄图横渡珠江的敌人。他听到敌人冲到离总部不远这一消息，立即想到在总部指挥的中央委员、省委秘书长恽代英的安危，便抱定牺牲自己的决心，同黄平赶回公安局，叫恽代英撤到安全地方，他俩留下同敌人决一死战。这时周文雍指挥工人赤卫队打退顽敌，夺回观音山，局势稍为好转。当晚，局势又趋紧张，在敌人即将攻到公安局的紧急时刻，吴毅和黄平、纽曼召开了广州起义中最后一次会议。纽曼说：“现在情况既已如此，党和工农运动的负责人可以暂时撤退，留军事同志在此指挥，看形势再说。”吴毅断然拒绝，仍坚持“指挥停留在公安局的工人巷战”，以生命和热血保卫苏维埃，保卫革命。他们多次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直到13日下午三时，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敌人攻占了公安局，吴毅和战友们才含恨忍痛撤走。
广州起义失败后，吴毅和恽代英、陈郁等省、市委负责人，躲过敌人的搜捕，分散撤退。他化装为青年教员，乘船转移到香港，向省委汇报了起义失败的经过，分析总结起义失败的原因与经验教训，直面白色恐怖的刀丛剑树，开始了新的征程。一如勇敢的海燕，他在暴风雨中高傲地飞翔……
1928年4月，吴毅当选为广东省委常委，仍兼广州市委书记。他和市委其他同志，努力恢复和发展党的组织，领导和发动工农群众，建立赤色工会，开展政治斗争、经济斗争和抗租斗争，准备第二次广州起义。遗憾的是省委机关再次遭到敌人破坏，7月底，吴毅不幸被捕，迭经严刑拷打，忠贞不屈，严守党的秘密，壮烈牺牲，年仅21岁，为共产主义事业献出了宝贵的青春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