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加喜 摄
周公馆位于渝中区上清寺曾家岩50号,两楼一底,砖木结构,是抗战期间周恩来在重庆居住了八年的住所。同时,它也是中共南方局和八路军重庆办事处在城内的一个主要办公地点。
1938年12月,周恩来到重庆工作,他的公开身份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他在共产党内的职务是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中共南方局书记,当然,他党内的职务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他以个人的名义租住了曾家岩50号的房子。在他租住之前,“战时妇女服务团”已经租住在里面了。周恩来只租了底楼全部、二楼部分和三楼大部分,大家虽然租住在一幢楼房里,但彼此没有往来。
当时,公路到不了周公馆门前,上车下车都必须在戴笠公馆门前的公路上,这真是给国民党特务监视周公馆提供了方便。
而戴公馆对面又是国民党警察局的派出所。
更可怕的是,在走进周公馆小巷的两旁,满是特务在出“坐勤”,还有一些特务化装成商贩,在小巷里来回穿梭。据周公馆的警卫官龙飞虎说,这里固定的专职特务多达50人。尽管国民党特务不敢动周恩来,但是,周公馆只要有人外出,后面立马就有两个以上的“尾巴”。周恩来曾经告诉那些初来周公馆的人,有人跟踪不要惊惶失措,要若无其事,你该干嘛就干嘛,如果你到商场买东西,又不想他们跟着,可以从另一个门走掉。
当然,特务们也很卑鄙,他们盯准了,也会赌上一把。1941年春,八路军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张裕如到国民政府军委稽查监督处送宣传品,特务强行将他扣留,只是他身上根本没有机密。最后,周恩来直接找蒋介石侍从室主任钱大钧要人,特务只好放人。还有一次,周恩来的通讯员陈振兴外出,特务硬说他偷了钱,强行将他扣留。一天之后,陈振兴没有回来,周恩来发现不对,立即找宪兵司令部、警备处、警察总局要人,最后才将人要回来。为了阻止特务再做这样的事,周恩来决定将此事在《新华日报》上公开。1945年10月27日,《新华日报》以《周公馆通讯员被特务非法逮捕》为题,公开披露了陈振兴事件,令陈立夫头痛不已。
作为中共的高级领导人,周恩来有时要见的人,真是不能让特务知道。有一次,周恩来要会见一位重要的朋友,而这位朋友的身份当时是绝对不能公开的。周恩来指示:这次会见必须避开特务耳目,以保证这位朋友的安全。怎么办呢?龙飞虎想出了一个“捉迷藏”的办法。他事先通过联络,请这位朋友将汽车停到城郊一条僻静的公路旁等着。像每次外出一样,周恩来一出门,特务的汽车就立马跟上来。龙飞虎吩咐司机朝城郊开,快到接头地点时,汽车加足马力,一股劲冲,没等特务车到,周恩来的汽车猛一刹车。这时,龙飞虎迅急下车打开车门,让周恩来搭乘上旁边停着的车子,司机再迅速将车启动,然后慢慢开,让特务的汽车跟上来。最后,周恩来的司机把车开到国泰大戏院门口停着,就让特务在那里傻等。
作为周公馆的护卫,龙飞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卫周恩来,其任务之艰巨,常人难以想象。当时有种说法,“龙飞虎睡觉也得睁开一只眼”。说龙飞虎枕戈待旦,一点也不夸张。进出周公馆的人,大多是名人——董必武、王若飞、叶剑英等,谁都不能有半点闪失。
一天傍晚,天刚刚黑,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周恩来外出参加一个会议回来,他刚一下车,龙飞虎突然从朦胧的暮色中瞥见几十米处的屋脊上一个黑影。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用身体挡住周恩来,同时,手一挥“啪”的就是一枪,只听到“扑通”一声,一个肉身从房上跌了下来。周公馆里的警卫连忙打手电筒查看,只见一只脑壳被打得稀烂的大野猫躺在地上,龙飞虎这才松了一口气。枪声惊动了周公馆四周的特务,他们看着地上的野猫,都被龙飞虎的枪法震住了。
因为周恩来的睿智,也因为龙飞虎等人的功夫,使周恩来等人在重庆坚持了八年而平安无事。1946年,周恩来离开了重庆。新中国成立后,周公馆成了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