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巴南区木洞镇中坝岛上的中国海军军官学校旧址亟待保护 王加喜 摄
木洞中坝海军学校,全称“中华民国海军学校”,又称“中华民国海军军官学校”。校址在原巴县木洞镇中坝岛,位于中坝义渡附近,故亦被人们称为“中坝海军学校”。
从闽迁来,以战为学
曾在中坝海军学校当过文书的胡文建老人(木洞镇土地垴人)回忆,中坝海军学校是在1938年冬,从福建马尾经湖南湘潭,迁到重庆木洞镇中坝岛的。当时还有一部分迁往贵州桐梓县城“金氏节孝洞”,称为“桐梓海军学校”,校本部则迁到木洞中坝。
中坝海军学校,是租用木洞中坝乡绅何良成四五亩地而建的,共有教室、办公室、学员宿舍和武器弹药库等10多间,是一个四合院子。
中坝海军学校面向全国招收学员,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初中毕业生。从1939年至1947年,先后招收了六届学员,分别为航海、造舰、轮机、舰炮、扫雷和维修专业。学校采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的教育制度和模式:校课五年,舰课、炮课(舰炮操作)、厂课(军舰建造维修)三年。校课学科有:国文、地理、物理、数学、化学、静力学、水力学、天文学、航海学、海道测量学和中国历史、英语等20多门。除此以外,还有军人队列操练、刺杀、投弹、江河海泳等海军水兵必修科目。
由于战时环境,买不到正规教材,授课教官则刻蜡油印成讲义,发给学员。教官授课严谨,执教很严格,军人素质相当高。学校对学员实行“宽进严出”、“不达标则淘汰”的学习制度。
鉴于日寇飞机经常轰炸重庆,中坝海军学校侧重从实战出发,要求学员“学”为战,一边在课堂上学习理论知识,一边登上停泊在中坝岛长江中的“民权号”、“楚观号”、“楚同号”军舰,进行舰炮操作、舰炮维修等实战操作性很强的科目。
学员们还有一项专门的江海游泳训练,背上武器装备在长江中负重泅泳。对来自不同地域的新学员,开始由100米到500米进行游泳训练,逐步增加距离,考核成绩3千米为及格。在4小时内游5千米,记小功一次;游8千米,则记大功一次。记功,是为了激励学员在江海水上拼搏的意志和毅力。通过负重武装游泳训练,把许多“旱鸭子”学员,培训成了“浪里白条”和“水上蛟龙”。中坝海军学校的学员,个个游泳都很了不起。
输送骨干,守卫重庆
“师法先贤,薪传德业”。学校对学员管理也别出心裁,借助中国历史上的民族英雄和海军名将的威名,分别以“宗棠队”、“葆桢队”、“则徐队”、“世昌队”为各届的番号。其目的,是借这些民族英雄的精神来激励学员,培育精忠报效国家、爱国卫国的民族精神。各个队长,则由留英教官或参加过淞沪战役、江阴海战的教官担任,或在优秀毕业学员中选拔任命。
曾在中坝海军学校当过保卫的何绍成老人(中坝岛本地人)回忆:从1941年起,中坝海军学校学员包括从桐梓海军学校转来此地实习的海军学员,毕业后大都分配到拱卫重庆的“宜万要塞区”和“巴万要塞区”海军各个炮台、舰艇上服役,担任民国海军守卫重庆和长江江防的骨干。由于中坝海军学校,地处重庆城东,扼铜锣峡长江要獈,在日寇进行“重庆大轰炸”的数年中,学员们还担负协同“民权号”、“楚观号”、“楚同号”军舰,进行舰炮防御作战的任务,曾击落日机数架,有效地护卫了位于南山黄山上的“二战东方战区司令部”和蒋介石官邸的安全。
当时担任海军总司令的陈绍宽中将,对中坝海军学校的教学和训练相当重视,还专门为中坝海军学校撰写了校歌:“皇皇中华,集合着最优秀的子孙,担负起救国救民的责任……建设超然大无畏海军,我们要做卫国保民的前锋!”并亲自制定“雪甲午耻、制海图强、明耻教战、国防第一线要在敌人的海岸”的校训。
胡文建和何绍成都记得,陈绍宽曾多次到中坝海军学校、海军修械所巡视督察。陈总司令为啥经常来中坝海军学校视察督导?因为中坝海军学校不仅直属于海军司令部管辖,还担负着守卫铜锣峡、明月峡长江天险,拱卫重庆的重要任务。“陈总司令到中坝海军学校视察时,还喜欢和军校附近岛上的百姓摆龙门阵,给村民们讲抗战故事。
从1938年到1947年冬,中坝海军学校先后招收了海军航海班、轮机班、造舰班、鱼雷班、维修班六届学员120多名,加上桐梓海军学校转来的学员,总共有200多名青年军官毕业于此。
这些青年海军军官,不仅参加了国内“宜万江防”、“巴万江防”和保卫重庆的抗战,还于1943年夏天,被陈绍宽选派100名赴英美两国深造,有的学员还参加了盟军抗击德意法西斯的多次海上战役。他们为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率队起义,入解放军
1945年底,民国海军部撤销桐梓海军学校,一部分迁至重庆山洞海军司令部驻地,一部分合并到中坝海军学校。同时也将中坝海军学校改名为“中央海军军官学校”。1946年秋,中央海军军官学校迁至南京下关。
在抗日烽火中迁来木洞的中坝海军学校,不仅为民族抗战培养了人才,特别令人欣然的是,1949年春,“则徐队”队长邓兆祥亲率“重庆号”巡洋舰起义投向中国人民解放军,而这艘巡洋舰上有10来个中坝海军学校毕业的学员。同年4月,“葆桢队”队长林遵又率民国海军第二舰队起义,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行列,其中也有20多名中坝海军学校毕业的学员。
中国人民海军建立后,邓兆祥成为中国人民海军副司令员,林遵也成为中国人民海军东海舰队副司令员。随同这两位司令加入到中国人民海军行列的中坝海军学校学员,共有三四十人之多,他们为新中国人民海军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