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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春秋 彭咏梧 与 《挺进报》 徐悲鸿藏画《八十七神仙卷》 过河船 庄子的鸟儿 雷晓晖开办“抗战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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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03
徐悲鸿藏画《八十七神仙卷》
□ 作者 姜孝德

1936年,徐悲鸿在香港应许地山教授邀请,前往观看德籍马丁夫人要出售的书籍。听说她的父亲曾在中国任公职多年,去世后,遗产归马丁夫人继承,要出售的书箱就是遗产中的一部分。马丁夫人的书箱满满四大箱,徐悲鸿对书籍的种类、年代、版本都没有什么研究,因而也就只是随手翻翻。翻看了三大箱,突然发现一张画,此画虽有些破旧,但其画技之好,让徐悲鸿禁不住怦然心动,余下的一箱,他连翻看的兴趣也没有了。

这幅画,马丁夫人要价一万大洋。当时,这个数额堪称巨款,徐悲鸿一时半会根本凑不齐。于是,他便与马丁夫人协商,以几千大洋的现款,再加上自己画的七幅画换这张画。马丁夫人最后同意了。画作到手,徐悲鸿反复研究,最后认定这是国宝——此画为绢底深褐色,长2.92米、宽0.3米,为白描人物手卷画,画上有八十七个人物,列队行进,人人体态生动,飘飘欲仙,遒劲而富有生命力的线条,产生了极强的渲染效果,虽然没有设色,但却有极强的表现力。欣赏之际,不禁让人想到一个成语“吴道当风”——徐悲鸿读过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他总觉得二者颇为相似,因此便怀疑是吴道子的画作。时人言说徐悲鸿对此画之爱可谓“贴肉而行”,也就是说他总将此画放在贴身的地方保存。

得到这一稀世珍宝,徐悲鸿将其重新装裱并加了题跋。他还利用在香港之便,到中国书局请他们为此画照相制版精印——他希望让更多的人欣赏到这幅画。

1941年,徐悲鸿路过昆明,借住在云南大学的一间房屋里。这天,日军飞机突袭昆明,警报来得突然,徐悲鸿连忙反锁房门,跑进防空洞躲藏。警报解除后,他回到寝室,发现房门、箱子的锁都被人撬开了,《八十七神仙卷》与他的三十余张画全部被偷。徐悲鸿心痛得捶胸顿足。有人说:“此画丢失,大搜全城,未见踪影。”伤心之余,他写了一诗,记录情绪:“想象万壶碧海沉,帝心凄切痛何深。相如能任连城壁,愧此须眉负此身。”从此徐悲鸿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徐悲鸿曾将珂罗版的《八十七神仙卷》带进中央大学教育学院艺术系的课堂,让学生临摹,这为后来找到丢失的这幅画留下了伏笔。

第二年,徐悲鸿的学生卢荫寰在成都发现了这张画。因为卢荫寰是中大教育学院的学生,临摹过此画,所以她记忆非常深刻。她是通过丈夫的一个朋友看到此画的,于是便写信告诉了徐悲鸿老师。徐悲鸿听闻此事,喜出望外。但他担心自己去成都,怕藏画的人紧张,万一来个销赃灭迹把画毁了,那问题就严重了。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他也没敢报警。于是,他请卢荫寰丈夫牵线,委托成都懂艺术且办事干练的伍先生出面去购买。伍先生一看到画,便断定是真画。然而,价格从收藏者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伍先生惊呆了——20万,可谓天价也。徐悲鸿为了这件国宝,不惜向银行贷款。国宝历经磨难,最终回到了徐悲鸿的手中。徐悲鸿所题“悲鸿生命”四个字及所写之跋都被剜去了,虽然如此,画面却毫发无损,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徐悲鸿复得此画,又写下了一首诗记录心绪:“得见神仙一面难,况与伴侣尽情看。人生总是葑菲味,换到金丹凡骨安。”

徐悲鸿还特请著名书画家张大千与著名古画鉴赏家谢稚柳题跋,这二人的题跋为此画增彩不少。

1953年,徐悲鸿去世后,廖静文遵从他的遗嘱,将此画捐赠给国家,今存于徐悲鸿纪念馆。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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