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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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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春秋 珠穆朗玛一青松——邬宗岳 重庆最早的中共党组织诞生地——中法学校 三元桥横跨百年沧桑 黄宾虹奉节悟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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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03
珠穆朗玛一青松——邬宗岳
□ 作者 谭云翔

2020年12月8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同尼泊尔总统班达里互致信函,共同宣布珠穆朗玛峰的最新高程为8848.86米。在分享这一喜讯的时刻,我们不应忘记在这地球的最高处,有一位被称为“珠穆朗玛一青松”的人物,倒在了这里。他,就是中国优秀登山运动员邬宗岳同志。

邬宗岳,1933年1月12日出生在重庆市云阳镇正码头街,后随父母迁居万县(今万州区)。新中国成立之初,他在重庆市南开中学读完了高中。1950年底,17岁的邬宗岳响应国家“抗美援朝”号召,在重庆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航空预科总队,奔赴朝鲜。1953年,由他任队长的西南空政男子篮球队在四川省首届运动会上夺冠,紧接着又在全国空军运动会上拔得头筹,邬宗岳也因此两次荣立三等功。1955年3月,邬宗岳转业到成都铁路第二工程局工作,获得“青年社会主义积极分子”和“优秀职工”的光荣称号。1956年,政府号召干部考大学,在体育方面极有天赋的邬宗岳凭借扎实的基础知识,顺利考入成都地质学院(现在的成都理工大学)。

1960年,国家决定首次攀登珠峰,要从成都地质学院选调2人。经过严格选拨,邬宗岳和同学罗士明被选中。未经过高山训练,第一次参加登山活动的邬宗岳担任运输队员。他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克服千难万险,忍受着严重的高山反应,两次运输氧气和物资至海拔8500米的高山营地,受到国家体委的奖励,并授予他“运动健将”的称号。

1961年,在征服公格尔久别峰时,邬宗岳登上了7500多米的顶峰。完成任务后,他已疲惫不堪,在返回途中,当他发现在海拔7300米高处有一名运动员掉进深不见底的冰裂缝时,不顾个人安危,两次下到冰裂缝十几米深的地方,抢救遇险战友。在这次登山活动中,他荣立了一等功。

1964年,邬宗岳和其他9名运动员一起,登上了8012米的希夏邦乌顶峰,在完成登顶任务的同时,他还成功地拍摄了我国登山运动员攀登这座海拔8000多米高峰的影像资料,荣立了特等功。国家体委授予他“五好运动员”的称号。同年,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74年国庆节,国务院为了嘉奖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员,邀请他们赴人民大会堂参加国宴。邬宗岳和王富州作为中国登山队的代表,受邀参加,并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礼,幸福地见到了毛主席。

由于1960年我国第一次攀登珠峰时,因条件有限未留下在顶峰的影像资料,国际上不予认可。为此,1975年初,我国政府对外宣布,中国登山队将再次从北坡登珠峰,进行综合科学考察。邬宗岳担任登山队党委委员、登山队副政委,兼任登顶第一突击队队长,负责拍摄电影,承担心电遥测任务。出发前,邬宗岳还专门到中央新闻电影纪录制片厂学习电影拍摄技术。

珠穆朗玛峰峭壁千仞,冰川纵横,气象万变。4月下旬到5月上旬,根据气象预报,珠峰地区可能出现好天气周期。中国登山队党委决定派邬宗岳带领一支突击队上山,突击珠峰顶峰。他在离开大本营、踏上攀登珠穆朗玛峰行军征途的时候,向党委表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带领大家登上顶峰。”

4月28日,突击队来到海拔7400多米的高处,这里风急天寒,坡陡路滑,是征服珠峰的一大难关。邬宗岳一边向上攀登,一边招呼和关注着大家,顶着七八级大风前进。风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艰难,登山队党委决定突击队暂时下撤。“我们可以上,我们要求上。”邬宗岳和队员们在报话机里请求党委批准他们继续上。“下撤!”党委没有同意大家的要求。邬宗岳认识到,这样的后退是为了更好地前进。他望着憋足了劲头的突击队员们,深情地说:“同志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革命战士,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下撤!”队伍按照登山队党委的指示下撤到海拔6000米的营地。

5月2日,珠峰地区风势稍减,突击队继续向珠峰挺进了。他们为了把大风抢走的时间追回来,一天兼程两个营地,当天就到了海拔7007米的北坳。晚上,42岁的邬宗岳十分疲惫。高山反应使他从海拔6000米开始就彻夜失眠,感冒又使他不断咳嗽,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他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突击队员们要吃好睡好、注意身体,自己却在低矮的帐篷里,坐一会、蹲一会,细心思考着第二天通过海拔7400米“风口”的行动计划。

5月3日凌晨,邬宗岳带队通过海拨7400米的“大风口”达到海拨7600米营地。他冒着零下30度的严寒,揭开衣服,将穿着电极衣上的插销固定在心电发射机上,裸露着手、脚在雪地上躺了约20分钟,向大本营发射心电讯号,经过两次试验,测试成功。

5月4日下午,他带领突击队,顶着每秒20米的高山风暴,艰难地到达8200米高山营地,准备开始登顶。由于体力消耗太大,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努力,邬宗岳有时不得不在岩石上爬行前进。在严重缺氧的情况下,他的呼吸十分急促,但是他仍然不断地端着电影摄影机,拍摄运动员们行军的镜头。每拍完一个行程,他都以极大的努力去追赶队伍。在到达营地后,在外国人从未进行过心电遥测的高度——海拔8200米处,邬宗岳又躺下,向大本营发出了心电讯号,成功地取得了心电图,为研究人类对特高海拔地的适应状况,提供了宝贵资料。

长期的高山行军和繁重的工作,使这个被大家称为“胖子”的邬宗岳明显地消瘦了下来,他的心脏每分钟要跳200次左右。

次日,突击队向海拔8600米的最后一个营地进发了。为了留下海拔8600米以上高度的运动员们与大自然搏斗的冲顶珍贵镜头,邬宗岳冒着生命危险解开结组安全绳索,一边指挥突击队员前进,一边留在队伍后面拍摄电影。同志们要求邬宗岳回组,他回答说:“这是政治任务,不能耽误,你们先走吧。”

队伍前进了,邬宗岳却渐渐地落在了后面。晚上9时左右,到达突击营地的队员们立即去行军路上接应邬宗岳。但是,夜色茫茫,哪里有邬宗岳的一点踪影呢?一个小时以后,邬宗岳还是没有到来,大家把所有的手电筒都打开,集中起来照着行军的路,可是却等不到邬宗岳的身影。

第二天天一亮,登山队党委又派人寻找邬宗岳。几个小时以后,大本营从报话机里收到报告说:我们在海拔8500多米的地方,发现了邬宗岳的背包、冰镐、电影摄影机和氧气瓶,可是没有找到他本人。接着报告又说:我们还发现邬宗岳背包旁边的悬岩处,有身体向下滑坠的痕迹……

根据现场观察和以往的经验,邬宗岳同志牺牲在了那里。噩耗传到大本营,人们的头低下了,眼圈红了。大本营领导指示:“千方百计要把他遗体运下来。”遗撼的是,登顶队员体力消耗已尽,无奈只能依依不舍地将他留在山上。

中国登山队胜利完成任务返回北京,国家在人民大会堂召开隆重的庆功大会,奖励有功人员,为邬宗岳同志追记特等功,追认其为革命烈士。1975年7月18日,国家体委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隆重追悼会,沉痛悼念在攀登珠穆朗玛峰活动中英勇牺牲的邬宗岳同志,称他为“珠穆朗玛一青松”。当天,《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等各大报纸以《珠穆朗玛一青松》为题,追记了邬宗岳的英雄事迹。

1980年夏天,日本登山队攀登珠峰时,发现了邬宗岳遗体,他们为他敬礼默哀。1984年,邬宗岳的母校成都理工大学在橘颂园内,修建了邬宗岳雕像,纪念这位两次攀登珠峰的攀登者。2019年,电影《攀登者》以邬宗岳为人物原型,纪念这位英雄。

英雄已经离去,但邬宗岳当年在珠峰8000米采集的二云母花岗岩岩石标本至今仍存放在成都理工大学博物馆。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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