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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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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副刊 山后马槽山前香 找寻青春的答案 老家那棵老槐树 漫漫蓝花楹 去大洞河的山里走走 麦粒渐满小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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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04
去大洞河的山里走走
□ 作者 罗雪

与大洞河相遇,是在繁花盛开的五月,海棠带醉,杜鹃花纷至沓来,我们站在一汪碧绿的海洋里,携手三千里云和月,看尽大洞河山山水水。

那是一个碧婷的身影,摇曳在武隆与世隔绝的山峦之中,它逶迤壮阔,不被人工雕琢,不被世俗污染,遗世而独立。

赵云山海拔极高,云海翻滚缭绕,站在高处,纵览红白相间的千年杜鹃之花缀满山野,花朵硕大挺拔,在阳光下尽情绽放,在轻风中左右摇曳,淡淡的花香萦绕,蔓延山间。

天空碧蓝如洗,山峦高远辽阔。

春花繁茂、夏日凉爽、秋孕云海、冬雪覆山,赵云山一览四季美景,可谓壮观。

巡山而宿,依山而居。山野风情,少不了当地人的热情。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农家。

民宿老板相迎结伴至店中,两层小楼干净雅致,临窗可见群山落日,赏四季美景,图书茶具一应俱全,一曲悠扬平地起,泼得此间茶香四溢。

农家小菜上桌,竹笋炒腊肉、红烧土鸡、玉米煲排骨、炝炒青菜和现磨豆花……食材用大山柴火烹饪而出,味道保留了野菜与肉类原始的清香;竹笋刚从大山采撷而来,清脆爽口;米饭用竹笼蒸煮而成,可谓上佳;自酿的野生天麻酒,入口甘烈,回味绵长。

酒足饭饱后,青山绿水间,闲话家常里短。同行友人倚坐摇椅,晒着太阳打起瞌睡。正午阳光温暖和煦,老妇人取出针线纳鞋垫,孙子在旁边安静陪伴。

山风拂面,鸟儿长鸣,正是春花香满园,好一派田园静谧风光,俗世名利、荣辱得失全如过眼云烟。

叫醒友人徒步游山,看翠绿的庄稼在风中摇曳,一条清澈的小河从弯弯的桥下穿流而过,雨季时,河水漫过小桥,别是一番景致。

一处房子,依山而建,逐水而居,鸭鹅在田间戏水浅啄,家鸡遍野歌唱,一地的青草混合花儿的清香,蔓延在木头房子周围,一排排杉树在春风中茁壮成长,嫩绿的芽儿是新生的希望。

远山青黛,暖阳磅礴而起,当我们走进山里,瞧见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凡尘已驻了心间。

古老娴静的木屋守望在故土,把岁月刻在木头板上,将年轮浇灌在猎猎青瓦之间,青苔长在门上,桃李之花开在门前,一排排竹林成为老木屋最忠诚的陪伴。

一座石磨闲置在木屋边,它曾是主人打磨食物的工具,是古老器具的延续,是旧时光里永远不会褪色的童年记忆。他们经历风雨,彼此老去,它们是这片大山里最古老的精灵。

田埂边,偶遇除草的村民。她背着竹篓拿着镰刀对我们微笑,鬓发斑白精神抖擞,身后是庄稼与稻田,是层峦叠嶂的大山与葱郁繁茂的森林。她可能出生在这里,也将会在这里老去,她是质朴的乡村妇女,也是大山一批又一批的养育者。

小道如绿毯,芳草碧连天,曲径通幽处,别有天地是人间。

走进深处,见到了护林工。他坐在一条木头板凳上抽汗烟,苍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褐色的外衣已经泛白,脚上的农用胶鞋却格外干净。他又高又瘦,佝偻地坐在板凳上沉默不言,只憨憨地笑,偶尔对我们的问话点头或应答。

他居住在老旧的木屋里,与家犬山羊蜜蜂为伴,一辆摩托车是他与外界唯一的交通工具。

已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土地是青草的养分,青草是牛羊最天然的食粮,蜜蜂固执地在田野上盘旋吟唱,劳作在盛开的花蕊之间。勤劳所赋予它们的,是甘甜营养的蜂蜜,是醉人入梦的情长,是梨花春雨如江南的浪漫。

蜜蜂的生命是短暂的,它们走不过春夏秋冬,亦看不了四季景色,它们在五月的繁花间奔波忙碌,采撷最新鲜的花粉酿造最上等的蜂蜜。

而蜂蜜,是大洞河独有的高山特产。

行至腹地,入眼是清澈见底鱼儿浅游的堰塞湖,木桥上青苔葱郁,隔岸蝴蝶蹁跹,山野之花挂满树梢。

山里茁壮成长的生命,都是大山吟唱的四季风雨,我们置身其中,成为山的风景,让山的气息洗涤我们身心的疲倦与污浊,纵使久在樊笼里,终是复得返自然。

大山把爱浓缩成一汪浅浅的清泉,滋润着大地,孕育着生命。

黄昏落下帷幕,我们驱车在大佛岩赏落日。

偌大的圆球从天际落下,染红了山峦与树木,流光溢彩的晚霞铺张开来,美得不可方物。

山风乍起,杜鹃花落,无法忘记在山野里的闲庭信步,在残花上的行走,呼吸新鲜的空气,吐纳内心的烦愁,倚窗把盏,把心意传递给大山,把浮躁留给沧海。

大洞河的居民似乎早已不再过问世俗之事,我们无意闯进他们的世界,至此,便爱上了他们的容颜与平凡幸福的生活。

尘世的喧嚣抵不上大洞河无声的话语,我们在沉默与惊叹中走进它的怀抱,伫立在小河边,幽幽端望,无限感慨。

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一座山的精魂可以让你的脚步停驻,成为你短暂和永久的落脚之处。

不去在乎凡尘俗世,抛开生活的禁锢,拿起简单的行囊,来山里住几天吧,住在森林里,住在小河边,住在木头房子里,你会发现,天空的美、大山的美、灵魂的美、生命的美。

而这样极致的美,我们也只能简化文字,细笔描绘,用歌饯别。

如果有一天,你要来看我,我定带你到大洞河的山里去走走。因为,那是人间的大洞河,是我们心中永不颓败的田园之乡。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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