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开一次花
□ 作者 卢兆盛
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喜马拉雅山脉高山流石滩上,生长着一种神奇的植物——塔黄。
这种单次结实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要经过数年乃至十几年的生长后,才会开花结籽,而一旦花谢籽熟,它便悄然结束自己的生命。
其实,开花前的塔黄并不起眼,看上去就像一棵大白菜。但到了开花这一年,它就会突然摇身一变,长出高达2米的花序。花序自下而上,逐渐由粗变细;花序外面,则一层一层包裹着宽大的半透明的奶黄色苞片。此时的塔黄,成了喜马拉雅高山地区草本植物中最高的“巨人”,远远望去,极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宝塔,格外耀眼醒目。这或许就是“塔黄”得名的来由。
喜马拉雅高山地区,气候环境异常恶劣。生长于此的高原植物,在强紫外线、严寒、狂风等极端气候下,大都植株矮小、紧伏地面。而塔黄却大不一样,长得挺拔、高大、壮丽,在空旷、冷寂的高原山野,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植物学家发现,塔黄如此与众不同,是因为它长有一种对付严酷环境的“秘密武器”——苞片。它们重重叠叠地裹住花序,使得苞片内密不透风,温度比外部高10℃以上,就像一个温室,为花序上的花粉和胚珠的形成与发育提供了良好的条件。苞片除了防寒之外,还可以抵御风沙的袭击和雨水的冲刷;而它艳丽夺目的外表,吸引着昆虫前来传粉。即便花期过后,枯萎的苞片仍会继续保护种子,防止种子因寒冷失去活力。
每年6月,高原冰雪开始消融。在短短4个月的生长季中,进入开花之年的塔黄,抓紧时机,快马加鞭完成开花结果的使命。
为了一生只有一次的花事,塔黄往往要积蓄多年,不断地往地下粗大的主根里贮藏养分;只待时机成熟,它便放手一搏,绽放花期;不开则已,一开便是一柱擎天。
塔黄能够在冰雪与石砾覆盖的高山地区生存并繁衍下去,是它长期进化的结果,更是它坚韧抗争创造的生命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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