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溪是南岸区新近打造的一个小巧玲珑而又清新别致的湿地公园。公园宽约0.5公里,长约3公里。上游终端抵中国智谷(重庆)科技园和欧麓体育公园,下游至茶园金科世纪城,也许将来它还会延伸到长生桥老街。如此,苦竹溪将呈现出“十里水草鱼皆润、花树竹鸟人并丰”的景观。
据说苦竹溪原本是一条荒僻的小河沟,那时候有没有竹不得而知。现在倒是有不少的竹了,有的是一笼一笼的,三五笼或者七八笼就好像组成了一个小区,每一笼就好像是一户家庭,家庭里有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成员。有的则是一排一排的,恰似坚固的围墙,又仿佛明媚的诗行。
说到竹,我的故乡房前屋后都是一笼一笼青翠欲滴的竹,人们都说那是水竹。水竹一般都拳头粗,根部聚成圆桌般大小的一束,竹梢却慢慢地伸展开来,插向深邃的天空。水竹枝叶繁茂,我年少时常常割竹叶来喂牛儿,有时还把距离两三尺左右的两根竹当做双杠来翻腾。水竹的用途很广,划成篾条儿,上山捆柴禾,还可以编织背篼、箩筐、筲箕、簸箕等等。我的故乡还有一种竹,人们叫它“观音竹”,也是一笼一笼的。观音竹没有水竹那么高大魁梧,也没有斑竹的笔直劲峭,叶子很小。观音竹质地很脆,不能划成篾条儿,一般砍来搭棚或者做柴禾。
然而苦竹又是一种什么竹呢?我不甚了解。只是多年前曾在乐山看中了一根笛子,老板说是苦竹笛,感觉音质不错,就买了下来。从此,我的心里也仿佛种下了一窝苦竹。我沿着苦竹溪两岸的步道走了好多回,除了小溪上游东岸那一笼笼和一排排的水竹之外,只在小溪的下游西岸看到东一窝西一窝的斑竹。难道那斑竹就是人们所说的苦竹?
原本我对苦竹也没有什么研究,但一些名家的苦竹诗却在我的心中呼呼地生长起来。孟浩然有“岁月青松老,风霜苦竹疏。睹兹怀旧业,回策返吾庐”,李白有“月出青山送行子,四边苦竹秋声起”,白居易有“风雨暗萧萧,鸡鸣暮复朝。碎声笼苦竹,冷翠落芭蕉”,高公泗有“山深苦竹方抽笋,日暖甘菘始放花”,葛一龙有“雪里看花花里眠,莫愁飞雪到新年。愁人只有湘山路,漫入寒芦苦竹烟”……于是对苦竹更有了一种难以消解的别样情怀。如沉沉的雾,似铮铮的雨,若淡淡的烟。
苦竹溪有碧草绿树鲜花可以观,有鸟鸣虫唱可以闻,有肥鱼可以钓,有奇石可以赏,有芳亭可以坐。然而,我却偏偏放不下那似有若无的苦竹,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