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聚拢我们，又拆散了我们

通讯录里，一些静态的名字

我凝视他们，像凝视初冬的叶子

一片、两片、三片，缓慢而安静地

落下来。他们再也不会打电话给我

像厌倦了尘世喧嚣，终于可以

伏于时间低处

比如离我最近的这一片，红色的叶子

像喝多了酒，那是我的父亲

那一片巴掌形状，是我的姑父

我老是想起他宽厚的、揉面的手

还有一片没来得及发黄就落下的

是我昔日的伙伴，再也无法捡拾

随着季节加深，将有更多的叶子

摇摇欲坠。可是啊，这些静态的名字

只要我不删除，就没有离开

不像叶子，风聚拢我们

又拆散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