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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视野 探寻农业农村发展的“新质”之路 重庆好人 送还石枕 守护在村庄的父亲 甜中微酸是杨梅 万物并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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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
04
重庆好人
□ 作者 任正铭

我住在合川一个小区的21楼上。楼下有几家超市,有一个农贸市场。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公园,旁边有一所重庆市重点中学。每当早晨推开窗户,总会有几缕金色阳光穿透的晨曦,带着城市苏醒的声音徐徐涌入。

早晨下楼漫无目的地散步,总会遇见上学的孩子、去农贸市场赶早的老太太,彼此熟悉了,点点头。公园里有人正在教打太极拳。他的队伍有好几十人,那慢吞吞的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融入了多少对人生的淡定和从容。

起风了,有花和树在微风中摇曳。闲坐在公园的条椅上,看一群并不避人的鸽子,在地上东寻西觅咕咕地叫,忽然我就有了一些莫名的感动:生活多么美好。

我感动于眼前的闲适和恬静,感恩于生活赋予的一切,也就油然地想起了我应该感谢的一些人来。我想,是他们为我构成了今天能够把自己融入这个美好画面的机会和心境。

那是夏季炎热的一天,合川港子弟小学放了暑假,百无聊赖的我趁着大人在睡午觉,竟然一个人闲逛到了合川小南门码头去游玩。那个码头很陈旧,一片鹅卵石混合的沙地外是嘉陵江。中午的太阳灼人,酷热难熬,我突然想到江水里去浸泡一下,见四下没有人,就褪了衣服,穿着一条短裤摸摸索索地下水去了。

之前,我小哥书航曾带领我去合川一个叫“瓦子口”的溪流捞过鱼,高兴了也在那里游过泳。其实哪是什么游泳,就是两只手轮流着地,在浅浅的水里爬行。

可这天我刚一下水,就发现水下是一个斜坡,一下就滑了下去。我以为我的脚能够着底,没想到很快全身都被淹没了。呛了很多水激烈地扑腾,连“救命”的“救”字也没有喊出来就往下沉。我双手向上拼命地挣扎,身子还是不住地下沉。

就在我的生命即将在十岁戛然而止的时候,旁边的趸船上有人看见了我。他迅速脱掉衣服,双手前伸,猛地跳了下来,一下抓住了我。现在我还记得,当时我紧张得不得了,一个劲地说“叔叔,把我抱紧一点”。那时人小不懂事,我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说,上岸后捡起衣服就走了。记得我还回头望了望那艘趸船和那位叔叔。回到家里也不敢给妈妈和哥哥说,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位救我命的趸船工人的名字。

一路趔趄,我终于长大成人了,和大多同龄人一样去了农村当知青。我下乡的那个地方叫合川县铜溪区油桥公社红旗大队十二生产队。

也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里,我长了两个很大的疮,且感染了,痛苦不堪,不能站,不能坐,也不能平睡,只能侧卧,悲催到了极点。我在农村举目无亲。十三队的一个知青偶然得知,就攀登一个很陡的山坡、走好几里山路来帮助我。每天早上天蒙蒙亮,都会来给我把一天的饭煮好,然后走很远的路,去龙头山修水库。后来我没有柴禾了,又给我一捆捆地扛包谷杆来。

虽然我每天有饭吃,但每晚我痛得不能入睡,只好早晨睡觉,在我生病期间,我们竟然一次也未曾谋面。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后来我回县城当了初中教师,离开了合川。

因那时写信不便,我们失去了联系,可几十年里,那种感动都荡漾在我心里,让我时刻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生活的美好,从而认识到一种不经意的善良,往往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和灵魂。而这份感恩也是我获得“重庆好人”荣誉的原因吧。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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