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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
04
乡村的草帽
□ 作者 张勇

草帽是乡村清醇的印章,是乡村夏日一片倾心的浓荫,是乡村岁月深处圆圆的故事……

草帽,生在乡村。与乡亲们相处相伴,一生都是田野里飘动的亲切的魂灵与影子。特别是夏日烈日炎炎,闷热滚烫的天气,乡亲们一把从墙上摘下高挂的草帽,顶在头上,便匆匆走向田野,或者去除草,或者去收割,或者去施肥灌溉,那圆圆的草帽,伴随着汗流浃背的乡亲们在碧绿的田野里晃动,犹如大海里生长出一朵朵会走动的小蘑菇,真乃一帧绝妙的风景。

童年记忆里的乡村,遮阳的就是草帽。那个时候,家里贫困,几乎所有的草帽都是用麦子或玉米换的,爷爷掌家的时候,我们小孩就没有草帽,出门割草时,只要与母亲在一起,母亲就会将自己的那顶草帽扣在我头顶。后来我们长大了,出门干活或阴雨天,也有了各自的草帽。

盛夏自然少不了戴草帽。这个时节少不了突然而来的阵雨,出门时骄阳似火,可是你在田野里专心干活,蓦然抬头,黑云红稍就到了头顶,接着就是劈里啪啦的雨滴砸了下来,防不胜防。匆忙系好草帽,抬脚向家里跑。

麦收时节,是乡村最忙活的日子。村里便会有人来收麦,天刚亮,那十字路口便有成群的收麦人聚集等候,他们都头顶着草帽,远远望去,就是草帽的海洋,十分壮观。这草帽,不仅遮阳,割完麦子,坐在地旁的树下小憩,那草帽就成了扇子。晚上,他们睡在街道屋檐下,铺着草凉席,盖着被子,头上就捂着草帽,遮面防蚊,这草帽可真大有作为。

夏日的农贸市场,人山人海的市场也是草帽的山海,这个时节的市场会有一个特有的现象,特别是售卖牲畜木材的市场,乡亲们在讨价还价的时候,都会顺便摘下帽子,盖在两人拉着的手上,草帽底下捏手指,这手指就是价格,一边捏,一边说“我要这个”“我给你这个”“这个行吗”……

草帽那可是乡亲们自己的一枚印章。草帽的大小,草帽的针脚,草帽的颜色等,都会有细微的差别,这就像每一个人的手纹,没有相同的。草帽戴久了,自己的草帽和别人的挂在一起时,自己一眼就会认出来。戴上自己的草帽,在自己的田里耕作,那圆圆的草帽像一张磁盘,刻录着自己的岁月与故事。

乡村的草帽,承载着乡村的故事与过往,刻录着乡村滚烫的生活与情感,永远在记忆的深处窖藏着乡村的真切与酸甜。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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