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山川大地景色一派绚丽烂熳,正是外出游览的最佳时机。在选择目的地的时候,我不禁想到故乡武隆火炉镇东北隅那座矗立于云天之上的凤凰山。此山雄伟又不乏秀美的自然风光、底蕴深厚的丹凤文化和千年流传的民间故事,犹如一块强力的磁石,吸引着我非去一游的脚步。
凤凰山与扬名神州的仙女山遥相对立,海拔一千五百多米,位于仙女山脉的东南部,巍峨雄踞在土地乡和火炉镇接壤的山巅之上。站在山顶之上可清晰地眺望到山下的龙坝盆地和南方百里之外的黔北高原。据当地百姓传说,远古时候,一只住在东海蓬莱岛上的凤凰鸟在四海巡游时,爱上了这片武陵群山中的吉祥宝地,因此经常飞到此山,早晚发出如神钟叩响般的声声鸣叫,给山下方圆百里的百姓带来吉祥和幸福。后来它在山巅东部凌空突兀的崖嘴上,留下自己美丽的身影。并于崖下繁花茂盛的草丛中的一块巨石之上,遗下一道大大的深深爪痕。当地的山神非常尊崇这只凤凰神鸟,专门在巨石之下为它掘了一口甘泉。于是,这方山水变得更加钟灵毓秀起来。
又有传说,早年宋代大诗人黄庭坚被谪贬于彭水摩围山下期间,就曾两次从高谷场渡过乌江,慕名翻山越岭到凤凰山来朝拜,让他那颗饱经流放苍桑的心灵,找到了栖息的港湾。他沐浴在浩荡的秋风中,踏遍山巅草坪作悠漫的游览观赏,并迈步到附近的茶农茅舍,讨一杯用红豆树嫩尖制成的“相思茶”品赏,坐在木凳上聆听老茶农传授制茶工艺,讲述凤凰山的传说。
我们去凤凰山那天,天公作美,一大早红日杲杲,难得一个秋阳高照、晴空万里的日子。当我和几个朋友驱车经渝湘高速、后转道江后公路、从龙溪古镇前面路口直下穿行,再辗转火炉鲁家村杜家坪古村落直奔上山时,老远就看见矗立在云天之下披载天光云幡的凤凰岭,顿时心里涌起一阵阵欣喜浪潮。下车之后,立即在当地一位黄姓退休教师带领下沿着一条小路开始登山。
凤凰山基本还处于原生态之中。我们一行只有一边拨开路边丛丛的草棘,一边艰难地登攀,好不容易攀上悬崖陡峭、藤萝密布的凤凰岭,视线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临风置身云端之中,但见团团洁白的云朵在身旁飘曳翻飞,山下的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一股神清气爽的快慰油然而生。半小时后,我们从山的南坡下山,来到了紧临的山凹里,好不容易找到了隐没在崴苏草丛中的凤凰石。这凤凰石是一块直径为三米的巨石,上面被岁月的风雨冲刷出大大小小的坑,早没有了传说中的凤凰爪印。此情此景,不由使我在感叹中想起了李白《登金陵凤凰台》的诗句:“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丛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山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接着,大家又拨开草丛走到凤凰石下的那口甘泉边。这是传说中凤凰“饮泉欢鸣于巨石”之所在。此井匿于巨石之下,一汪灵泉中水质清亮翠绿,未有一点杂尘,井底不时有一串串气泡冲上来,却不见水流外溢。朋友们都说这真算是“神奇之泉”了。于是大家围泉蹲下,纷纷用双手合成碗状,从中掬起一捧泉水喝下,顿感一缕幽幽的香甜贯入肺腑,把周身浸得清爽淋漓。
离开凤凰泉,怀着好奇之心又去寻找据说是黄山谷向农夫讨茶的地方。那是一块依偎在青峰之下的向阳草坪,此时却已不见半点诗人的遗踪残迹。这里倒是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茶林,多以老鹰茶树为主,导游黄老师说,此处是山下鲁家村一个村民种植的老鹰茶基地,茶林中有一间古朴的茅棚,看来是茶农加工老鹰茶的工房,工房当天空荡无人,可能已过了加工季节。不过我想,若他的老鹰茶产品能注入一些黄山谷大诗人的茶文化,市场售价一定不菲。
老鹰茶基地下就是杜家坪古村落了。在坪上山丘的蜿蜒处,散落着在此世代居住的村民房舍,其中不少还是古朴淡雅的旧院老宅,村中也有几幢新潮时尚的建筑。下山途中,当我们踩着青石板小道,经过一段水泥路坐上回程的小车时,都已把凤凰山的历史、风光深深印刻在各自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