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隐喻
□ 作者 符纯荣
另一种隐喻
过了冬至夜,越来越短的光阴,开始回到一寸一寸挪动。
将每一步的幅度放慢,短到一寸冰棱由浅至深透彻心骨的寒。
风吹过:大地起伏。雾气散开。未曾封冻的大地,隐隐传来苍凉的声音和气息。
从一棵孤独的树空寂的枝桠望过去,霜打的日头,红得彻底,却没有一丝脾性。
正如偶尔爬上山梁的一轮孤月,色调苍灰得令人疼痛,却从未将左右摇摆的日子染上锈迹。
燃烧的火棘
山中,火棘仿若燃烧的火种,这里一簇,那里一簇,闹得风声水起。
或许,冬天的暧昧与暖色,皆由火棘而发生。
至少,在山里是这样——
霜降的日子,瘦下来的群山偎着火棘取暖,直到情绪微涨、血液沸腾。一枚枚黄里透红的叶子,说出一长串暧昧的言辞。当它们从高高的枝头坠落大地,也带着最后一抹火红的时光。
在大山里行走,累了,饿了,可以抓一把火棘充饥。
酸酸、涩涩、甜甜的清香,会一直伴着心跳,指着难行的路。
枫叶红了
在冬天,枫树像一句久经考验的宣言,刚直、劲朗而挺拔。
就连枫叶也是。要么站在风口,悬而未决;要么冲向大地,连地址也不带上。
我来的时候,山里刚刚下过一场雪。
一阵风从崖口赶过来,被大片枫树拖住。一枚枚枫叶攥紧风的细腰,另一些堵住风的嘴唇。
醉心于雪的世界,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我却无暇顾及。
直到一枚枫叶落在脖颈。
抬头,才发现——
交给我一场静谧、洁净之美的,是那漫山遍野动人心魄的红!
雁阵往南
照理,这不是它们出现的时候。
要么从更远的北方往南,途经这里;要么就是整体掉队,或因患有深入膏肓的乡愁病而留下来的。
那一刻,风声鹤唳,枯黄的草木成为寒凉而锋利的兵刃。
天空何其辽阔,大地何其苍茫。往复其间的日子,贪婪地攫取几双翅膀腾出的微小空间。
就那么一瞬间。不闻雁声凄绝,唯见行色匆匆。
掉在空中的羽毛,送走最后一道背影,像谁提前写下春天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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