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年
——关于春节的回忆
当我写下《却顾所来径》这部自传体纪实文学的自序,并标上最后一个句号时,已是戊戌岁末的小年了。我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是我这个新中国的同龄人2019年给新中国七十华诞的献礼。
虽然还未到除夕,但重庆人过年不象北方人,尤其是在农村,家族大的,兄弟姊妹多的,要杀年猪的,早在“小年”前后就开始吃年饭了。今天吃东家,明天吃西家,就这样你请我,我请你,轮流过年,一直要吃到大年三十,有的甚至要吃到新年的正月初几,这年才算过完。
记得小时候过年,没有忙过年的概念,只有盼过年的想法。这是因为,那时物质生活匮乏,只有过年,才能有新衣新鞋穿,有白米饭和肉吃。尽管那时的过年,亲朋好友也不往来,更不兴放鞭炮,挂灯笼,贴对联,冷冷清清,一派萧条,但在大人小孩心里,哪怕家里再穷,也还是盼过年的。因为那是唯一能给一年累到头都吃不饱饭的中国人带来念想的日子。
改革开放后,由于物质生活的逐渐提高,过年最明显的标志,不再仅仅停留在吃穿二字上了,从1983年开始的中央台春节联欢晚会,给中国人的大年三十除夕夜,送上了一桌丰盛的精神文化大餐。从那时开始一直到21世纪初,人们除了忙着走亲友吃年饭,就是忙着看春晚了。只要除夕夜8点钟一到,在外的人赶忙回家,在家的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全家人坐在电视机前,收看这在全世界都堪称奇观的春节联欢晚会。从当时的主持人刘晓庆、马季、赵中祥、倪萍到后来的朱军、周涛等几代名嘴,那带有磁性的拜年祝稫声和甜甜的微笑,给人们带来了喜迎新春的快乐。
从李谷一的《乡恋》、殷秀梅的《党啊,亲爱的妈妈》、蒋大为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郑绪岚的《牧羊曲》、沈小岑的《欢迎你到天涯海角来》、苏小明的《军港之夜》、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到毛阿敏的《思念》、董文华的《十五的月亮》、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彭丽媛的《我是泰山、我是黄河》、杨洪基的《滚滚长江东逝水》、阎维文的《咱当兵的人》、刘德华的《忘情水》、陈红的《常回家看看》、张也的《春天的故事》等,尤其是在春晚结束时,由众多演员恭贺新禧时演唱的《难忘今宵》,不知让多少中国人围坐在电视机旁陶醉其中。春晚的歌曲,广为流传,装满了人们的年味;春晚的小品,几多欢乐,贮满了人们的心田。
然而,随着对文化的多元追求和爱好,人们对春晚的热情也开始降温,不再是都忙着看春睌,有的要忙着玩乐,有的要忙着外出旅游……作为文化人,前几年是忙着参与办潼南的“春晚”。现在退休了,本可以闲下来了,却还得忙着看书,忙着写稿。这不,在浓浓的年味中,在我那间“苦乐斋”书房,除了忙着看书,忙着写我的自传体纪实文学外,还忙着《潼南区文化馆志》一书的修订。当我写完这篇小文的最后一句时,这一天正好是戊戌年腊月二十二——小年。
闻着窗外浓浓的年味,我知道,猪年的忙碌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