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那片远去的云(外一章)
站在屋脊天云处,挥手俯瞰过眼云烟,我在天籁之音的高原,诵读诗经木简。你来与不来,我都在这里。
荆棘洒满的日子,蛰出带血的人生。我要么把太阳摘下来,缀在胸前,捂热一段时光,抚平一段伤痕;要么爬上珠穆朗玛,冻成雪人,忘却世界;要么跳进雅鲁藏布江,变成一尾鱼,任人撒网捕捉,然后开肠破肚,成为美食家嘴里的享受。
拊仓央嘉措走过的脚印,雪花覆盖情者忍耐的毅力。雅鲁藏布的水波潜进我的思绪,随涛赴生。细浪之外,一条鱼扭动身姿,跃动华丽的转身。
我在佛经的沃土深耕,我在浮云的道德里击水。一只鹰隼击叩长空,强劲翅膀划破云翳。亲昵阳光的一瞬,我涅槃了。
来自天路的人,云儿不再高远,雪山搜寻鸟音。空无的雪痕,没有一丁点鸟的脚印。雪域的鸟鸣,销声匿迹。
我听到呻吟,我闻到哭泣。五千多米的高度,鸟,攻读不了梵语而黯然神伤。我劝她,鸟儿啊 ,修行是漫长的过程,你,一定会有神护庇。
在那根拉,一颗石头矗立,刻下我到来的碑文。矗立的石头矗立了我,那根拉的风向,紊乱了烦忧。不管风如何吹,不管雪山的雪如何渗杀身体里的温度,我依然立在猎猎风中。
大约是一面旗的招引,或许是一片云的引诱,我失去了记忆,忘却长成的岁月,忘却来路上的一帆风顺。
风送一程,太阳摸到了我的脸,温热解除了寒冷的桎梏,我的心开始发芽的萌动。在那拉根,海拔5190米的高度,我还有机会,追寻那片远去的云吗?
纳木错,我是一枚过客吗?
背着行囊,走进那一泓眼泪。
旅行,还是走失?
据说,来到这里的人,一生会有好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好运的那一位,但我来了。求一滴水拯救灵魂,求一滴水割开化脓的创口,求一滴水浇湿湖边的岸柳,求一滴水种下菩提。
纳木错的湖水蓝得澄碧,她多么像我小时候的眼睛啊!那朵太阳就在头顶,可她居然像茉莉,散发温馨。
我的脚步彳亍着她的芒,她便钻进我的心里,悄然化解惆怅的心绪。
我开始感到了爱的潮热,俨然一抷长出嫩芽的泥土,开始了和春接吻。
不知是天在湖里,还是湖在天上,感觉我的思维颠倒了。可那雪山冒着热气,升腾成了云。游动时,划过湖面的姿态,就像一羽羽沉睡的少女。
于是,我思维飞溅,溅出浪花。沉睡的女子,复活一片一片的云。
我看到了曼陀罗开在彼岸的鲜艳,我也看到了她悄然流逝的青春。可她看不到我,已经没有机会。
一只水鸟,越过涟漪,振翯高飞。云天,一定是她远行的归期。
纳木错,这一生,我只能是你的过客。来生,或许会和你比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