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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西域边陲的达坂城

□ 作者 凌 子

一个地方的扬名,可能是源于某一个为人类社会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伟大人物,或是因为一篇千古奇文,亦或是一副惊世骇俗的绝世画卷……达坂城则是因为情歌王子王洛宾先生的一首民歌而扬名天下的。

达坂城原本是西部边陲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镇,风沙是这里的常客,据说这里每年的大风日有151天之多。解放前夕,这里只留下了几棵榆树和二十几户无处躲藏的人家。上世纪三十年代末,一个维吾尔族卡车司机哼唱的美妙旋律触动了王洛宾那根敏锐的音乐神经,他将其收集整理改编为世界人民都喜爱的歌曲《达坂城的姑娘》,达坂城从此扬名天下,享誉海内外,成了今天的旅游胜地。

透过车窗,放眼望去,高速道路两侧80平方公里的草原上,风车田中排列整齐的风力发电机擎天而立、迎风旋转,在白云苍穹之下,在博格达峰清奇峻秀的山脚处,在广袤的绿州之中,形成了奇丽壮观的新世界。那延绵不断的山峰虽不似内地的山峰那般的秀美或险峻。起伏的山峦,脚与脚相连,肩与肩并列,峰与峰相望,形状各异的山峰努力探出头来,守望着这片辽阔美丽的疆土。那山脉又好似手挽着手、心连着心的兄弟姐妹,要将这万里草原揽入怀中一般。这里的山峰,是无法用森林覆盖来形容的。山峦上的树木大都低调地点缀于山尖或是山腰,绝不与青草争天地。所以,被青草覆盖的山峦,又有着别样的景致。目光深处的天边,夏日的山峰依然白雪皑皑,与天空漂浮的云朵交相辉映,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圣洁而耀眼。

来到达坂城城楼,举目即是带有西域特色仿唐代门楼。爬上城楼,环视脚下这片历经岁月涤荡和时间洗礼的土地。旷野已扫去了昔日的荒凉,碧波如潮的绿洲从天的这边一直延伸到了天的那一头,与高山湖泊依偎相拥,共享蔚蓝的天空和圣洁的云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整齐地排列在护城河的两边,任凭风雪来袭,巍然挺立、顽强向上。吊桥、烽燧、兵器台,再现当年“古戍依重险,高楼见五凉,山根盘驿道,河水浸城墙”的盛唐边关军镇的威武雄姿。若是待到明月初上时,更是有“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壮美景色。

徜徉在古城繁华的道上,再忆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千里迢迢,万里跋涉,抵达西域,历经半个世纪,为武帝打通了汉朝与西域的丝绸之路。遥想当年一代雄主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他是万万都不曾想到今天我们与西域只在一片云彩之间。时间创造出了奇迹,让这个世界发生了神奇的变化。我很难想象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世界的明天将又会是什么样?达坂城的明天又将是怎样的一片新天地……

古城奇石馆,各种石头首饰和小挂件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这里的和田玉由于色泽明亮,晶莹剔透,得到人们的额外垂青。我在众多的石头首饰中为自己精心挑选了一串洁白的玉石项链,抚摸着圆润光滑的玉石,我想,既然它已触动到我的灵魂,那就让这串冲破云层与我相遇的玉石项链滋养我一生吧!迈进民族手工艺作坊,里面各种具有民族风情的小挂件摆放在明亮的的橱窗里,货架上,任由客人随意挑选。绣花的羊毛抱枕、牛皮做的冬不拉、木质的碗碟,还有牛骨打磨的各种小工艺品……做工精美,价廉物美,爱不释手。

具有浓郁西域风情的古建筑龙门客栈,陈旧斑驳的木门、木楼、木头桌椅让我有一种现场穿越之感。置身于这古老的境地之中,不由想起岑参诗中所写“无数铃声遥过啧,应驮白练到安西”,再现古代边陲小镇的繁荣昌盛之景象。两名身穿民族服装的达坂城姑娘在维吾尔族小伙子的弹唱声中跳着欢快的民族舞蹈,优美的舞姿,灿烂的笑脸,灵动的手臂无一不让人赏心悦目、心旌摇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敬仰这个伟大的民族,尽管自然环境恶劣,但他们还是将生活转化为了艺术,让这片曾经苍凉的土地变得如此生动,让艺术之魂散发出了本民族特有的光辉。环境不是约束自我发展的锁链,生活亦是如此,工作同样如此。

踏过小桥,来到王洛宾艺术馆。达坂城人民为了感念歌王王洛宾为他们留下的艺术之魂,专门为他修建了艺术馆。艺术馆中陈列有王洛宾先生生前用过的衣服及生平事迹简介、字画真迹、手写乐谱等等。从陈列馆出来,站在王洛宾的雕像前,一股景仰之心油然而生。艺术真的很神奇,它不仅可以净化人的心灵,陶冶人的情操,还能造福一方百姓。

听同行的当地人讲,古城中流淌的溪水是从白杨河引进来的,这里的水是雪水与雨水的混合产品。雪水融化之后经过岩石层层过滤浸润而出,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据说常饮此水,可强身健体,消除百病。听古城人讲,眼前汩汩流淌的溪水,在这炎热的6月,依然寒冷刺骨。我蹲下身子,将手伸入水中,任指尖逆流滑翔。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我滑翔的指尖是站立在天山之颠,领受着风雪狂袭。

城外的万亩湿地中,绿草茵茵,溪流淙淙。这片草场是达坂城最大的草场,牛羊们悠闲地在草场上自由活动与繁殖,享受着一年之中最为美好的季节。清澈甘甜的雪水,穿过草原腹地,在错杂的卵石上激起阵阵浪花,前仆后继、如白雪飞溅。马驴的嘶鸣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旋,诱人的烤肉、飘香的酸奶、青草的气息……组合成了草原特有的味道。

我与这片伟大的土地做了短暂的交流,便登上云朵,与之作别。我不曾留下礼物,只有匆忙的脚步。待到明月初上时,万里星空送祝福。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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