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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副刊 十八梯和我 树叶拾零 巫山恋橙 与兴龙湖清洁工偶遇(外一首) 母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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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03
树叶拾零
□ 作者 莫测

白天,美人关的叶子像鱼鳞一般疏密有致、均匀排列。当看到夕阳西斜,它就忙伸出时光之手,像关百叶窗那样,把叶子左右重合,匆匆关上,甜甜地醉入二人世界。整整一个夜晚,不管月亮有多明,星星有多亮,甚至雷鸣闪电、狂风暴雨,它也天地合一,不分不离。把美人紧紧关住,不到天亮,绝不开门。

玉兰花如云如雪如霞,清幽典雅,经久耐看。其叶也像花儿那样成堆成朵成簇成团。但是,玉兰花叶子的边沿似乎一直被火烘烤着,卷卷的、曲曲的、拱拱的、翘翘的,从始至终都皱纹满面,给人以沉重、憋屈、压抑之感。老态粗糙的叶子站在华丽高贵的玉兰花旁,有些相形见绌。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芙蓉花的叶子像剪刀剪出来的那样规范、工整、统一、有序。每片叶子一分为三,中间稍长,两边对称,合起来就是一件地地道道、婀娜多姿的燕尾服。每当微风拂过,叶子便上下翻飞,此刻的它又恰似一群翱翔在万花丛中的云燕。芙蓉花不断用玫瑰、朱红和玉白三色,张扬着自己妖娆妩媚的容颜。而叶子则静默无语,一成不变,似乎天生就是个护花使者。

马尾松的叶子像母亲手中那小巧秀气的针儿,雅称为松针。“残月透松针,夜半山幽静”“仰看松梢数松子,不妨更与数松针”“松针与篁丛,贯穿珠无数”……不少诗人都把笔墨泼洒在松针之上,而渐渐忘却了马尾松的大名。在所有的树木中,马尾松的叶子应该是最纤细柳瘦的。春天,它像千万根密密的、细细的、尖尖的银针斜插于树枝;夏天,它就是冲崖而下的瀑布;冬天,它就成了身披蓑衣临渊垂钓的渔翁。

从表面看,黄葛树的叶子平庸、大众,似乎没有什么特点。但仔细一瞧,叶子周边却长着波涛起伏的叶脉。拾起黄葛树叶,沿着叶脉边沿小心翼翼地撕下,叶子就成了一幅裙裾。乍一看,酷似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椰树主要生长于热带海岛,它的叶子被海风撕成了条条、缕缕、丝丝、片片、柳柳。树叶,是树的衣裳。穿着这样古朴、裸露、简捷、潇洒的衣裳,显然不是为了赶时髦,而是为了散热,为了凉快。而厚厚的、肥肥的、胖胖的、肉肉的桉树叶,当然就是为了遮风挡雨和避寒取暖了。

北宋文学家刘原父在五言叙事诗中写道:“巍帝眛远图,于吾求鸭脚”。欧阳修也说:“鸭脚生江南,名实未相浮”。两位诗人所吟诵的“鸭脚”就是银杏树。那个时代,银杏树就叫鸭脚树。银杏叶拖着一根长长的叶柄,形状像一枚枚天然的书签,又像一把把轻轻摇曳的小扇,所以银杏树又有“千扇树”之称。此外,银杏树还有“二叶树”“蝴蝶树”的雅号。这些名字都是根据叶子的外形而取的,难免俗气。相比之下,还是“银杏”二字温婉、文雅得多。

“留取丹心照汗青”。枫叶本来就疏朗、稀薄、瘦弱,把叶之绿完完全全献给枫林之后,还在秋天里点上一把火,将自己熊熊燃烧。然后,留给树一身大红大紫的盛妆,留给山一道美仑美奂的风景。

树叶,赤橙黄绿青,同生共长,携手并肩,谁也不挤兑排斥谁,只是一心一意地装点山川,打扮世界。

树叶轻飘、单薄、渺小,微不足道。但是,再粗壮高大的树,都要把树叶高高擎起。为什么呢?因为没有了树叶就没有了树的存在。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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