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牛： 会跳舞的“牛”

玩 牛

玩牛起源于古代自然崇拜。在农耕文明时代，耕牛对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显得尤其重要，于是通过农时节令和喜庆场面，表达人们对五谷丰登、人畜平安的愿望，玩牛民间舞蹈习俗就应运而生。

玩牛一般需七八个人配合，一人扮手持道具的放牛大哥，另外两人在牛道具内扮牛身，其他四人为锣鼓手。

2014年11月，石柱县传统舞蹈“玩牛”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赶“牛”出门

对“牛”吟唱

驾“牛”耕田

“凉风徐徐天要晴，庄稼全靠雨来淋；清早起来把门开，一股凉风吹进来；这股凉风真奇怪，吹得人们心花开……”在石柱土家族自治县西沱古镇，经常可以在高亢的山歌曲调中，欣赏有趣的“玩牛”表演。

半个小时后，“玩牛”表演结束。60多岁的土家汉子江再顺脱掉套在头上的“牛头”，全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打湿。作为石柱“玩牛”的第四代传承人，江再顺在队伍中，负责的是最累的扮牛角色，扮演“放牛郎”的则是他的哥哥江再尧。他们在青年时从父亲那里接手“牛头”，几十年来表演从未间断。2014年“玩牛”被列为国家级非遗，江再顺、江再尧兄弟俩也成了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江家祖辈独创“玩牛”

在“玩牛”表演现场，只见8人的表演队，一人扮演手持牛棍的“放牛郎”，一人扮演背着草背篓的放牛大嫂，另外两人钻进酷似牛身的道具内扮演牛，其他4个人为帮腔的锣鼓手。“放牛郎”以“啰儿调”或古调等石柱民间山歌，引导指挥牛儿起舞。牛以夸张的动作完成吃草、擦痒、滚水、跳坎、傲角、犁田、喝水、摆尾等舞蹈动作，再配合铜钵、大锣、小锣、大鼓等民间乐器，时而让人安静沉思，时而让人心酸落泪，时而让人精神振奋。整个表演将艰苦岁月里土家人的生产、生活情景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玩牛’始于清末，是我曾祖父独创的一种民间舞蹈。”江再顺告诉笔者。在没有机械工具的岁月里，耕牛是土家山寨耕田的得力助手。土家人祖祖辈辈流传着“半路怕丧妻，春来怕死牛”的俗语。“‘玩牛’并非把耕牛作为玩物来玩耍，而是如同玩龙灯、舞狮子一样，以道具扮演，靠人带动道具形成舞蹈。”

江再顺说，出于对耕牛的喜爱和崇拜，他的曾祖父模仿现实中耕牛的习性与动作，创造了“玩牛”。每当遇上农时节令和喜庆场面，江再顺的先辈们就会带上道具，通过“玩牛”来表达他们对五谷丰登、人畜平安的美好期望。

“放牛郎”带出石柱

一场“玩牛”舞蹈表演充满着妙趣横生的情节与唱词，要达到这种效果靠的就是统领全场的“放牛郎”。

江再顺的大哥江再尧便是“放牛郎”的扮演者。“该死的牛儿这边走哦，那边有个铁老壳，要夹到脚。退，退，退，你个砍脑壳的。”……看“放牛郎”的表演，你会情不自禁地被他幽默诙谐的语言和动作感染。江再尧从头到脚的行头土得掉渣，但正是这份“土气”的装束让他在表演时显得特别淳朴。他挥舞着手中的牛棍，像一个地道的正在犁地的老农，指引着一头倔脾气老牛，在田地间、院坝里盘旋翻滚。虽然已经66岁，但在“玩牛”时，江再尧的动作却异常灵活。

西沱古镇的人对江再尧的评价是：和之前的那些“放牛郎”相比，他的语言和动作“更喜剧，感染力更强”。除了石柱县当地方言俚语本身具有的幽默性，江再尧将自己的幽默感归结于他早年走南闯北的生活经历。

当年，三十岁出头的江再尧在电视上看到了花灯表演，于是就想：同是民间传统舞蹈，为什么它能上电视，“玩牛”就不能？于是，他就自己组织了一支队伍，主动参加各种活动。当“玩牛”在石柱县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后，他就带着他的队伍去石柱以外的地方表演。近到重庆其他区县，远到湖北，都留下了他们“玩牛”的足迹。

如果说，江再尧的父辈是在石柱本地延续着“玩牛”的传统，那么江再尧就是将“玩牛”带出石柱，打出名声的“功勋之臣”。

兄弟齐心传承非遗

那些走南闯北的经历，让江再尧接触了更广阔的世界，了解了更多外地人的语言及表演方式。所以，在他的“玩牛”表演里，时不时能听到石柱以外的方言俚语或是属于外地的幽默笑话。

“除了幽默感，‘放牛郎’还需要具备一些特殊的条件。”江再尧说，身材要比较瘦，这样才不会在骑牛的时候，因太重而压垮扮牛人；还要是真正的养牛人，了解牛的习性；此外，必须能唱。

“这条牛儿长得好，全靠我江老头儿喂得好，这条牛儿作用大，人们有了这条牛，就喜洋洋哟……”刚聊到这里，他马上就扯开喉咙来了几句，“太阳落土又落坡，听我唱首扯谎歌，扯起茅草三大抱，捆起太阳往上拖；半天云里按磨子，推得月亮打罗嗦，白云高处架炉灶，抓把石子下油锅……”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优美动听的山歌穿插于“玩牛”的表演过程中，才使得“玩牛”如此生动有趣，也为“玩牛”能够进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增添了砝码。

“我们一定要延续祖辈父辈传下来的东西！”在与笔者聊到“玩牛”以后的发展时，江再顺、江再尧兄弟俩的想法也很简单——将它一代代传承下去，不论时代怎样发展，都要让大家记住：“牛始终是农民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