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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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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03

麦穗牌面粉:成就“重庆小面”

□ 作者 杨耀健

堂兄鲜英做后台

鲜伯良(1903~1990),字文圆,别名鲜骏,出生于四川西充县太平乡鲜家沟。他有位堂兄名叫鲜英,比他大18岁,早年考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与刘湘、杨森等人是同学。1921年川军总司令刘湘占据重庆,鲜英被委任为总司令部行营参谋长兼重庆铜元局局长。

鲜伯良读过高小,未能考取中学,对农活又不感兴趣,最大爱好是赶场天去集市打几圈麻将。家里人打算早点给他娶媳妇,拴住他的心。但鲜伯良高不成低不就。没想到麻将桌上有一位长者,见他打牌反应机敏,认为他脑子一定灵光,竟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女子漂亮,过门后吃苦耐劳。鲜伯良于此猛醒,下决心出人头地,不辜负妻子儿女。

经过刻苦自学,鲜伯良1921年考上西充速成师范班,获得中专文凭。他听说堂兄在重庆有权有势,便前来投奔。他的另一位堂兄鲜俊生在铜元局码头当会计,便介绍他到铜元局当工人。1926年鲜英改任刘湘所辖第10师师长,将鲜伯良安插到属下第四混成旅某营部做司书工作。

短短三年时间,鲜伯良从文书上升到21军军医材料处科员,又从科员晋升为中校主任。他的脑子果然精明,一方面在军队里任职,一方面广泛参与商业活动。1926年,他在新文化印刷厂兼任总务、经理。1927年新丰面粉厂为扩大生产集资募股,他入股3000元成为股东,兼任新丰面粉厂监察、协理。

鲜伯良不仅结交了大量人脉,也尝到经商的甜头,积蓄下可供投资的本钱。他在张家花园盖起宅院,取名“北庄”,意为不忘老家川北。

购买债券发横财

在“二刘之战”中,刘湘战胜了刘文辉,并取代后者担任四川省政府主席,但也遭到不少损失。为扩充军队和收拾残局,他以四川善后督办公署、四川省政府名义,于1935年前后发行四川善后公债、四川建设公债两种债券,利息较高,定期15个月。由于常有战乱,工商界、金融界对这两种公债没有投资信心,认购者甚少。刘湘无奈强行摊派,命令成渝商户和私营银行必须认购。

白花花的银两送出去,换回大面额债券,持有者担惊受怕。万一哪天刘湘垮台,债券就会成为废纸一张,不如早日脱手。于是,不少持有者争相低价抛售债券,甚至不惜血本,以二折、一折大亏本出卖。

鲜伯良有余钱,但他也拿不定主意,便去向堂兄鲜英求教。鲜英说,刘湘深受南京政府信任,已被委任为陆军上将,并当选中央委员,垮不了。鲜英还说,刘湘的债券可以买,他自己已经买进。

听堂兄如此说,鲜伯良就从商户手里先后买了20多万元的库券公债,然后转向银行抵押贷款。15个月后,刘湘兑现了库券公债本息,鲜伯良不仅偿还了银行贷款,还大赚一笔,发迹变泰。

鲜伯良有钱为何还要贷款呢?原来,天津商人单松年创办的新丰面粉厂经营不善,面临倒闭。鲜伯良投资9万元承顶,更名为复兴面粉厂。他自任总经理,一方面筹集股金更新机器设备,改良工艺;另一方面请来外国技师华尔英来厂安装,调试设备,培训技术骨干。

称霸重庆面粉业

鲜伯良认为,面粉销路的关键,在于降低成本薄利多销,才能避免重蹈单松年的覆辙。为解决麦粒一次磨净问题,他高薪聘请汉口福新面粉厂技师来厂改进技术设备,极大降低成本。在销售方面,为了同先农、岁丰两厂竞争,鲜伯良在城内专门建立特约承销店20家,规定货源由复兴厂保证,不得承销它厂面粉。他又利用水运之便,在长寿、涪陵、万县等地设庄推销。市内外推销机构的建成,使复兴厂销量占重庆机制面粉市场的一半以上。

土制面粉在重庆有传统影响,味道纯正、口感好,占有不少市场份额。有的老市民还认为“机器面”不好吃。

为此,鲜伯良先是在邹容路口门市部出售用特等面粉制成的白糖蒸馍,免费供应茶水,吸引路人吃面食品;继而在城区一口气开办了l0家机制切面店,大力推销。针对某些市民谣传“机器面”有异味、不好吃的说法,鲜伯良以批发价向小贩出售切面,使之沿街卖担担面。鉴于一些中医宣扬“面食烧心,要不吃或少吃”,他特备盛宴招待医师,并通过媒体大讲面粉的营养价值,收效甚大。1938年,鲜伯良收购先农厂,1943年创办南充面粉厂,总共日产面粉2800包,注册商标为“麦穗”牌,成为“面粉大王”。

由于“机器面”批量生产,闻名遐迩的重庆小面应运而生,改变了市民早餐吃米饭的老习惯。

慎终常怀老成心

1956年,复兴面粉厂公私合营,鲜伯良任经理。国家投资,新建1200平方米车间和320平方米仓房;从嘉陵江边到厂房新建装卸原料的缆车,从车间到厂房新建梭槽运输道,结束了肩挑背扛的体力劳动;添置磨粉机和平筛机,学习推广苏联的前路出粉法与中路刷清法等先进经验。老厂焕发了青春,生产成本显著下降,产量大大提高。单是复兴第一厂的日产量,就由原来的1000包提高到7000包,副产品则有饴糖、酱油,以及大批工业用品。面粉厂每年给国家上交大笔利润,除保障民用外,还为抗美援朝、进军西藏提供过支援。

鲜伯良作为工商界人士代表,当选为重庆市政协第一至八届委员。

1983年6月,鲜伯良八十岁生日那天,他对自己做了一个总结:“余一生对人诚信,重承诺,讲情义;能急人之难,得亲故信赖,轻利重名;分长幼,讲礼貌,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个性急躁,有时过分自信。希儿孙辈引以为戒。人生涉世,贵在有志;才德兼备,方能立事。”

l990年,鲜伯良因病去世。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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