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知道,在渝中区瓷器街的“六五”重庆大轰炸惨案遗址、位于新华路人民公园内的重庆市消防人员殉职纪念碑等,是侵华日军对重庆实行“无差别”野蛮大轰炸的重要见证,然而,却不知道,在半岛西侧、古代重庆通往成都的古驿道旁,还有一处为在大轰炸中不幸遇难的平民修建的纪念塔——佛图关白骨塔。
据史料记载,佛图关白骨塔修建于抗战后期,原有12座。该塔为方尖碑形制,塔基为1.5米见方,材质为乱石及灰土。塔身由石灰、红砖垒成,塔高7米,全部修建在佛图关到大坪九坑子沿线、面向嘉陵江一侧陡峭的山崖上,其锥形的塔尖好似一把高高举起的白色利箭,直指苍天。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为了摧毁中国人民的意志,从1938年到1943年,侵华日军对中国战时首都重庆进行了长达5年半的野蛮大轰炸,造成大量平民伤亡。特别是1939年5月3日、4日的轰炸(史称“五三·五四大轰炸”)和1941年6月5日的较场口隧道惨案(史称“六·五隧道惨案”)尤为惨烈。许多惨死的平民被就近葬于佛图关和江北黑石山。
据有关专家考证,佛图关白骨塔下主要埋葬的是“六·五隧道惨案”的遇难者,而江北区黑石山埋葬的大多是“五三·五四大轰炸”的遇难者。大轰炸结束后,埋葬于佛图关荒坡上的尸骨被收纳后集体下葬于鹅岭佛图关至大坪九坑子一带约3公里的山坡上,并在下葬处建立了12座方尖碑形制的纪念塔。因遇难者尸骨不全,姓名不详,故这12座塔被统称为“白骨塔”。
经过近80年风雨的侵蚀,曾经的12座白骨塔已经颓然倒下了10座,只留下两处(其中一座仅为半座残塔)塔址,两处塔址相隔近百米。2007年,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作为抗战时期重庆大轰炸重要史证的佛图关白骨塔,被列为不可移动文物。
然而,由于白骨塔地处偏僻,山高坡陡,道路难行,加之常年被荒草遮掩,几乎无人知晓,塔身破损严重。2019年,渝中区政府拨出专款,启动佛图关白骨塔维修工程。
得知修缮工程结束的消息,笔者意欲前往,一探究竟。4月末的一天清晨,笔者早早出门,在轨道一号线大坪站下车后,从九坑子附近一条小路进入佛图关公园,再顺着石梯往公园最高处——擎天柱走去。谁知,因疫情和落石原因,通往擎天柱的道路封闭了。心有不甘的我,在几位健身大姐的指点和老伴的帮助下,在一个峭壁的转角处,见到了半个残存的塔身。完整的白骨塔没看见,遇见这半个坍塌的塔身也是一种缘分,就算是不虚此行吧。
“这次维修工程,主要对白骨塔塔身进行加固和保护,同时对白骨塔周边的环境也进行整治,新建了围栏、平台,在白骨塔后面的石壁上展示有关重庆大轰炸的文字资料、照片,并对其管理使用单位提出具体要求。希望维修后的白骨塔能充分发挥其爱国主义教育阵地作用,让广大市民,特别是青少年永远记住这沉痛的历史教训,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听了渝中区文物管理所负责人的介绍,笔者既为这保留至今的“重庆大轰炸”文物遗存获得“新生”而高兴,同时更期盼其能早日开放,让更多市民前来参观、凭吊,让更多人牢记历史、珍爱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