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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03
难忘与申纪兰的偶遇
□ 作者 刘玲玲

申纪兰(左)与郭凤莲(右)一起参加两会。郭凤莲说,申纪兰大姐的影响不是一代人,而是代代人(资料图片)

2008年10月,我参加全国妇女代表大会,在京西宾馆理发室,有幸与申纪兰偶遇。在一个多小时的愉快闲谈中,她那爽朗朴实的面容、从骨子里透出的劳动至上精神,我永远难以忘怀。

一天会议休息期间,我去宾馆理发室洗头理发。理发室面积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米,五六张椅子,五六个理发师。室内布置很简单,但很干净。师傅们年龄都较大。他们接待不同需求的客人,无论是洗头、修剪、烫发、染发……全套服务都是一个人完成,可见他们个个技术全面。

师傅们都是地道老北京人,一口京腔京味,他们常年给领导干部和重要会议代表理发,看得出有纪律、有素养,对每个客人都不卑不亢,虽然言谈都很随和,但说话分寸拿捏得很好,绝不说不该说的话。

我刚坐下来不久,有两人手拉着手推门进来,她们很有礼貌,熟络地与所有理发师打招呼。理发室活跃了起来。我定眼一看,这是大寨铁姑娘郭凤莲大姐啊,她拉着一位穿着特别朴素、乐呵呵的北方农村老大娘进来了。我站起来与郭凤莲大姐打招呼,她笑容可掬,用十分尊敬的眼光看着那位大娘,转过头来给我介绍:“这是全国劳动模范申纪兰大姐。”我立马上前握住老人家的双手,一边说着久仰久仰,一边打量着这位近80高龄的劳动模范。我对申纪兰的事迹是十分熟悉的,只是一下子没与眼前这位特朴实的老人家联系在一起。

我拉着她满是老茧的双手脱口而出:“看来您仍然在劳动啊!”她老人家说闲不住,有孩子住城里,最多就是去看看,离开农村地里的劳作,心里就不踏实。郭凤莲扶她在理发椅上坐下,老人家和蔼地对理发师傅说:“我这儿简单,就是洗洗头,剪短就行了。”

老人家的言谈举止,就是一位朴实的北方农村老大娘,她看上去身体挺硬朗的,说话干脆利落,有股子正气劲儿。我十分敬佩她——“男女同工同酬”就是她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可别小看这事,这可是有着划时代意义的大事。

解放初农村互助组里,男女干同样的活,即便女人比男人还干得多,但获得的报酬也是铁定的矮三分。受封建思想余毒影响,女人不能与男人同等待遇。申纪兰有股子改变命运的斗争劲头,这种封建社会遗留的东西必须改变,男女必须同工同酬!只有获得了男女经济地位上的平等,才谈得上政治上的平等!

她不但在基层提出自己和广大妇女的意见,从当上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起,就积极参政议政提出了这个议案。后来获得全体人民代表的支持,硬是把不平等的“老规矩”改了,并且把促进“男女同工同酬”写进《宪法》,才有了我们中国妇女今天的地位。我们真的不能忘记她老人家这一大功劳啊!

申纪兰的另一件事充分体现了她不图享受、永葆本色、不忘初心的伟大品格。当被选为省妇联主任时,她向组织提出了“六不”的约定——不转户口、不定级别、不领工资、不要住房、不调动工作关系、不脱离农村,每月只领取50元补助。她就是一辈子离不开农村,一辈子心里装的都是农民那些事,她深深扎根在农民群众中,是一位了不起的农民代言人。她一辈子勤劳朴实,艰苦奋斗,三次被评选为全国劳动模范,这都是她实实在在干出来的。她是农民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杰出代表,从骨子里透出不脱离劳动的精神,是中国人民的宝贵精神财富。我们向基层的劳动模范学习,给劳动模范最大的尊重,应该成为社会的基本风气。

曾经有人抨击申纪兰,“当人民代表几十年,竟然没投过反对票”。其实,她就是一个从旧社会过来、在新社会能扬眉吐气的农村妇女,她就是一个凭着一双劳动的手,不断改进生产、追求幸福生活的千千万万中国农民的普通一员,她看到共产党领导这么大一个国家,从无到有、发展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她就是认为共产党是人民的主心骨,她相信党、相信政府。而我坚信,她投下的每一票,都是神圣的,都是她真实的心愿。

在理发室里随和的聊天,大家都十分愉快。理完发我准备告辞时,拉着申纪兰老人家和郭凤莲大姐的手说,你们是我的偶像,有机会我一定去你们的家乡看看!理发师们看着她俩给我留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指着我笑着对她们说,这代人还是很多人崇拜你们啊!申纪兰老人家又是爽朗地大笑,她说现在年轻人去追影视明星可以理解,只是很多事搞得太浮躁。“我觉得年轻人还是要少玩虚的,要实干才行啊,大家都把自己本职的事管好、干好,不愁国家不富强!”

临别,她老人家还笑着对我说,“联系方式都写清楚了,欢迎你一定到我们家乡去看看啊”!在她眼里,她生活的地方就是天下最好的地方。

这是一次短暂的难得的相遇,我十分珍惜留在我心中的美好记忆,申纪兰的精神永存,她永远活在人民心里。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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