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似一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顶级导演”,它井然有序地让各色花儿芬芳在各自的季节。这不,石榴花儿携着夏日的似火浓情,像一支支开在葳蕤绿枝间的红色小喇叭,奔放热烈地奏响了夏之狂舞曲。它吹醒了熟睡地下的蝉儿,也吹熟了颗粒饱满的麦穗,更是吹开了太多我与石榴花亲近的往事。
据说石榴原产于中亚地区,直到张骞出使西域,才将这杨贵妃极其喜爱的花儿带回古长安,而它生长得最是繁茂,结出的果实最甜美之地,就是贵妃华清池所在地的临潼。女为悦己者容,花为赏己者艳,“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典故,也是从这位貌若天仙的杨贵妃故事中得来。童年伴我成长的花事中,那些随处可见,开在家家庭院,一团团一簇簇似火焰般在枝头燃烧的石榴花,也总是能勾起我“一眸子的欢喜,一袖子的怜爱”。
儿时家乡的庭院,母亲就栽种了一棵石榴树。在满院的俗枝凡树中,它很受母亲青睐。贤淑柔和的母亲,从石榴树吐露花苞起,就厉声瞋目对“无法无天”的我“约法三章”,绝不许用手触碰开在枝间的花儿,否则花会坠落,就吃不到酸甜诱人的石榴籽了。当年那个绿裤红衣的乡野小丫头,拿着小人书乖坐树下,望着满树炽红火热、像一盏盏小灯笼的石榴花,她似与花语,又总是悠然神飞,无数关于石榴花的童话在她的遐思中轻舞飞扬,心间旖旎荡漾,那时的岁月,因了石榴花而变得绮丽妙曼。
清晨在公园闲庭漫游,在这人间芳菲尽的初夏,一树一树火红的石榴花让我驻足流连,情丝绵绵。夜间的露珠还在花间滚动,折射出斑斓缤纷的七彩炫光,花蕊之上蜂喧蝶舞,真是“蹙蹙生红露滴珠,薰风凉幌晓妆初”。这世间一人一性情,一花一灵韵,石榴花那光艳夺目的“中国红”,则给人喜庆、美好和繁盛之感,甚至有人称它“吉祥花”。套用一句辛弃疾的词“我见石榴花多妩媚,料石榴花见我应如是”,石榴花从童年开始,已开在我的心间,我与花早已情相融、意相契。
石榴花开迎夏来,它芬芳了流年,也给心间播撒下一粒粒如石榴籽般晶莹剔透的诗意妙曼,食之品咂,回味无穷而晴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