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水杉

冬日水杉美如画 陈仕川 摄

“杉松高拔千万尺，寒泉引望峭青山。”朴实无华的水杉从远古走来，蕴藏着岁月磨砺的内在能量。闲暇之余，我喜欢眺望那一排排高高直直、威武挺拔的水杉，凝思沉想，静静地去感受它的坚韧不拔、昂然向上的生命力量。

水杉是世界上珍稀的孑遗植物，也是第一批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的种类。远在1亿年前的中生代白垩纪，地球上已出现水杉类植物。第四纪冰川时期，地球上发生冰川运动，水杉属的其他种类抵抗不住冰川的侵袭，已经全部灭绝，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是，它并没有全军覆没。20世纪40年代，中国科学家在中国的四川、湖北和湖南交界处发现了水杉的遗迹，并加以鉴定，最终确定了水杉这一物种在世间尚有留存。于是，水杉在植物王国中便有了“活化石”的美称。

从发现水杉至今，这个古老的化石树种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和适应性，国内很多地方都已栽培成功。水杉并不自矜，它对土地要求并不高，容易培植且生长速度快。在城市的公园、农村道路的两侧、房前屋后、路边河畔等都能看到水杉。

水杉四季分明，各具独特的气质和神韵。春天，水杉从干秃的枝丫间露出翠绿的尖尖小角，在温暖阳光的催生下，细针似的叶子次第舒展开来，像一把把精致、密实的梳子，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夏天，羽状的水杉叶呈深绿色，枝叶繁盛，一簇簇、一层层堆叠而上，遮天蔽日，像撑开的绿绒大伞阻挡着热浪的围攻。到了秋天，水杉的叶子由绿色渐渐变成金黄色，入冬后又过度到红褐色。寒风掠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水杉与风之间的细语。“无边落木萧萧下”，再往后，叶子飘然落下，在地上铺就一层厚厚的地毯。碧蓝的天空变得深邃高远，而修长的水杉依然笔直地挺立着，显得淡泊宁静，颇有“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气度。

嘉木惠草，历来会成为人们诗词吟咏的对象。水杉，这个幸运而坚韧的古老树种形如宝塔，蔚为壮观，“水杉之父”胡先骕先生写下长诗《水杉歌》，被誉为亘古未有的科学诗。它的发现是近现代中国科学史上一件盛事，也为中国植物学赢得了国际盛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