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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

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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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03

从求书到买书

□ 作者 钟治德

从前的学人,把买书称为求书。这个“求”字,包含着方法,明了着目标。

求书有八道,起源于宋朝郑樵的八求。一即类以求,二旁类以求,三因地以求,四因家以求,五求之公,六求之私,七因人以求,八因代以求。郑樵是位清贫的学人,他之求书,与花钱购下收藏不同,其实是借抄,抄过一遍,好书留在心中,也留下了抄本,虽然耗费精力,却是治学的一种方法。

这种借抄,有明确的选择,对书籍传播起过重大作用。原本残佚了,可据抄本补正。在传抄过程中,每每有学人点校注释,析而为二,使点校注释另成一书。印刷批量生产书籍,使“商人伎俩”获利,而讥嘲抄书朴学乃“腐儒经济”。清朝时期,改头换面乱印古书,给学界带来很大的坏处。清人叶昌炽《藏书纪事诗》说:“渔仲求书有八道,腐儒经济堪绝倒。”郑樵字渔仲,这是对他的礼赞。

随着书肆兴起,学人求书有了好去处。书肆当然以京华为盛。清初北京书肆在广安门内报国寺一带,顾炎武借住在寺里,就近求书。后来京城书肆迁往厂甸,即琉璃厂书肆。乾隆年间,李文藻撰《琉璃厂书肆记》,载有书店近四十家。时值《四库全书》编纂开馆,参加编纂的大批学人,往往带着待查待校的书单,在书肆里徜徉流连。这是斯文鼎盛的一个缩影。

如今印刷发达,得书容易,犹有缩印影印之术,读书人遂无辗转抄写之烦,面临的一大问题乃买书时的选择。“必读之书”早被颠覆了,“不必读之书”的主张正走红。其实都与真正的读书人不关联。壶公悬挂的一把壶里,别有天地日月。真正的读书人,不会听取“必读”与“不必读”的告诫。读书被认为是“不同心灵之间的隔空对话”,读什么书,纯粹是读书人自主的选择。

买书是为了读书,当买书遇到商业性的炒作时,读书人就显得不谙世事。在书市偶遇一书商,问我参加了多少届“最美的书”活动,我恍若桃源中人,才知“中国最美的书”评选已经搞了十四年了,而今还在继续。什么书最美,任何机构都不能来下这个断章。对爱读书者而言,心中最美的书自有定论,自己最喜欢的书就是最美的书。

出版与阅读,是“一张纸的两面”。“最美的书”出笼,在真正的读书人看来,那是“玩书”。商业社会书籍成为一种商品,“玩书”在商业效益上只是“功夫在书外”,经济效益“火”一把,书籍的精神价值与商业价值纠结成乱麻,哪有“最美的书”?

求书时代造就学人,印刷兴盛造就书商。买书是与商人打交道,我自有买与不买的嗜好。大做广告的书,我不买。封面由要人题签的书,我不买。标明“最美”“必读”之类的书,我不买。罗列许多名人序跋的书,我不买。别以为我清高,一部素净的好书,其实很容易就俘获了我。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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