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沱码头载千愁
朱沱·茶馆
朱沱·旅馆
永川区朱沱镇地处长江北岸,与江津、泸县、合江隔江相望,是永川第一大镇,有“重庆长江上游第一镇”之称。因“湖广填四川”时,移民中朱姓多,又因江流回漩,有深泓一沱,故而此地古称朱家沱,后简称朱沱。
5月6日,天气闷热,雾锁长江。永川区政协主席刘祥全与专题调研组一行前往朱沱镇实地调研历史文化遗存。漫步朱沱老街,江水浩浩东流,一树一花,一街一石,都可成为一幅纯净的风景速写。
朱沱自古多美食
朱沱码头分上码头、中码头、下码头和新码头。以前,每天至少有五六十只大船停靠,最多时可达上百只。船工们吃过晚饭,便纷纷下船来,到码头消遣或上街游玩。
朱沱当地一直有“张着科的花生、谭清河的抄手、左华宣的包子、吴敬成的锅盔”的说法。老人们回忆道,张着科以一个小竹圈装上一二十颗花生零卖,花生香脆酥,非常可口;左华宣制作的包子,通体透亮,连里边的馅都清晰可见,松软美味。
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朱沱饭店就开了三个分店,可谓“连锁经营”的前身。
如今,朱沱汆汤肉已是永川乃至重庆的地方名菜,名扬巴渝。
茶馆清坐品人生
据老街住户讲,早在上世纪60年代,朱沱的居民只有5000多人,茶馆就有100余家。茶馆之多,茶客之盛,闻名川南。
那时的茶楼多古朴典雅,正堂、厢房摆上八仙桌和太师椅,墙上悬字画,厢房雅座富丽堂皇。茶馆经营的盖碗茶也讲究,连沏茶的水都是用木炭、河沙、棕垫、松毛过滤过的河水。
为拉生意,各个茶馆都使尽招式,拉拢跑江湖说评书、敲金钱板、弹柳琴、演魔术、耍杂技的艺人,为茶客助兴。
行走于朱沱老街,时间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老街民居似乎定格在以前某个历史节点,一种穿越岁月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人产生出时光倒流的恍惚和错觉。
在前往小角楼的途中,调研组看见一茶馆上方的牌子上居然还保留着“石松牌沙陀牌高粱酒”字样。
茶馆小世界,壶里有乾坤。如今,茶馆里茶客少了,牌客多了。这看似少了一份“雅”意,但只要百姓高兴就好。这是时代的变迁演进,我们奈何不得,也无需纠结。正所谓:绿藤老树新花,江水旧屋人家,石街凉风黄狗,船歇码头,汉东人在慢耍……
民风豪爽习俗多
独特的滨江码头文化,给朱沱人注入了豪爽耿直的基因符号。老街妇女袁之礼,是老船夫苟绍云的儿媳妇,开个小茶馆,健谈好客。
她说,朱沱历史遗迹多,有“九宫十八庙”;言子多,朱沱人豪爽好比朱沱的升子——大升(声)大升(声)的。
她回忆道,朱沱赛龙舟历史悠久,每年从农历四月二十七开始,各码头便精选划船能手,着手训练端阳龙舟大赛。
朱沱的民歌民谣、川江号子、抬工号子、大锤号子、花花号子等,反映内容丰富,曲调质朴优美。
朱沱的民间川剧,又称玩友,不讲究正规川剧的服饰、道具和扮相,只是坐唱,但对“量词吐调、字正腔圆”仍非常讲究。
朱沱“碟儿酒”,一碟是其它镇街小酒杯的两倍,用瓷瓢儿连盛带酒,数量更多,让人印象深刻,心有余悸。
老铺古法技艺高
朱沱的能工巧匠很多,当年尤以篾编、制扇、榨油、制面见长。
调研组来到赖家槽坊。53岁的烤酒匠李友泽十分精干,他从1982年就开始烤酒。由于一直坚持土法酿造的老工艺,酿造出的高粱酒,从来都是现产现销,没有积压,也无需对外广告宣传。目前,赖家槽房内有6个发酵池,每天烤高粱600公斤。
在古街场尾,调研组发现一铁货铺。左边摆放着刀钎锤棍、犁钯钩钗、斧锯镰铲,右边靠墙处的灶台内炉火正旺。打铁匠罗安石已71岁,光着个上身,左手持钳夹住铁器,右手握锤快速翻打。清脆的打铁声给古街平添了一道热闹的风景。罗安石说:“打铁,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儿。关键有两个,一要打得勤,二要淬得准。”
民间技艺,多靠经验办事,需要天长日久之功,懈怠不得,小看不得。“三九三伏,火种不灭”。小小铁匠铺,锻打的是铁,也是一种人生。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无言厮守长江,朱沱码头风情,在历史黑白影像中,恰似一道风韵犹存的模糊布景,载不动古往今来多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