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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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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政协报副刊 幸福路 武隆有座焦王寨 最好新秋时 君子之风  山高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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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03
武隆有座焦王寨
□ 作者 唐鱼跃

我是在焦王寨土生土长,并从焦王寨走出来的孩子。

中学时,每周来回都要淌过一条河、爬过两道崖、翻过三道岗,那是一条需要用小脚板一寸一寸丈量、穿过荒芜人迹、踏过雪雨风霜的路。

也就是从那时起,焦王寨成了我内心对家乡最坚定的代名词。我的家乡经过很多次改名,从解放后的共和乡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铁矿乡,再到今天的大洞河乡。乡名在不断地变,但十里八乡对焦王寨的印象始终如一,焦王寨在祖父辈和我的记忆里,更是挥之不去,深深扎根。

挥之不去的,是伴随我成长的焦王寨的困与苦。

这个地方,因被大洞河的深沟峭谷和大娄山余脉大梁子隔绝,人口虽不多,政府也不得不独设乡治。没有公路之前,出行的乡民要么翻过海拔1千多米的高山,要么涉溪渡河,攀爬于开凿在峡谷两边高达数十丈的悬岩峭壁路。在外乡人眼中,这里地瘠民贫、气候恶劣、山匪为患,是穷山恶水、偏远荒僻的不毛之地。

曾经的乡民们为了生计,只能使出一身壮力,在鸡尾山下背起或挑起沉沉的铁矿石,穿着用谷草编打的烂草鞋,沿着悬崖盘山上趟出的一条青石路,一路翻山越岭,负重二十多公里路,到达长坝矿坪(今长坝中学),挣几分劳力钱。所以,“泥土坯房半年粮,有女不嫁铁矿郎”的俗语,在十里八乡口口相传。那个时候,即便是走出大山在县城工作的年轻人,都不愿提自己是焦王寨的,因为那会被人鄙夷轻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山峦沟谷也限制不了乡民们的想象,竟然能把一个明朝杜撰的,发生在北宋年间北方边境的故事框架,硬生生地嫁接到了南方大娄山深处的穷乡僻壤里来。西边有个穆杨沟,传说是穆桂英的练兵场;东边有个杨思岩,传说是杨六郎因带兵太少,在此思考如何攻打穆桂英的地方;南边有个焦王寨,传说是焦赞的村寨,后被杨六郎降服。杨六郎打败穆桂英也是借着焦赞的力量。方圆60余平方公里的山山坳坳,被传说故事的丝线实实在在地串联了起来。

或许他们不知道,就是这场侃侃而谈的龙门阵,将焦王寨彻彻底底地融入了世代乡民的血液,刻进了世代乡民的骨髓。从那时起,世居于此的焦王寨人,一代又一代地向往着穆杨沟鸡鸣狗吠、炊烟袅袅的富足安康,传承着杨思岩上运筹帷幄、克敌制胜的智慧胆识,崇尚着杨门忠烈的侠肝义胆、精忠卫国。

从来就没有人甘愿苦守穷困潦倒。一代代的焦王寨乡民们奋发图强,踩着前辈的步伐,背起破旧的行囊,回望一眼鸡尾山,或背井离乡,或踌躇满志,一路把焦王寨的故事、焦王寨的精气神传向外界,传给他乡。后来,我也是通过悬崖上的路走出了山村,一头扎进喧嚣的都市,踏上求学立世之路。每当遇到艰难险阻时,总是焦王寨的山山水水给我坚强,让我一次又一次挺直脊梁。

深深扎根的,是焦王寨在未来的兴与旺。

因为工作的关系,现在,我回焦王寨的时间越来越少。当我开始不知不觉把他乡当作了故乡的时候,每回一次焦王寨,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时常让人兴奋。兴奋啥呢?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全国“两会”期间盛赞武隆,过去的穷乡僻壤如今变成了人间仙境。我的家乡大洞河焦王寨,就是这人间仙境的一部分。近年来,顶天立地的焦王寨人,在党和政府的带领下,把握住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的时代脉搏,利用得天独厚的峡谷喀斯特资源优势和离重庆主城近的区位优势,大力发展乡村旅游和特色农业产业,全力改善公路为主的基础设施条件和人居环境,不仅在短短几年间拔掉了深埋在山梁沟壑里的穷根,还成了重庆主城市民避暑纳凉、度假休闲、旅游观光的打卡地。

从前的焦王寨,已被时代的洪流抹上了一道亮色,整个山乡旧貌换新颜。如今的鸡尾山,金鸡啼鸣,在夕阳之下与天相接,雄厚、空旷而高远;穆杨沟的田园人家,在云雾的陪衬下,舒适、滋润而安宁。曾经阻碍乡民走出去的大梁子和大洞河,如今林海花涛旖旎苍莽,峡谷峭壁静默清凉。高山峡谷不再是封闭和贫穷,而是游客追逐向往的诗和远方。

这就是焦王寨,一个从前想远离、逃离的焦王寨,一个今天吸引八方客人接踵而至的焦王寨。

录入: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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