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无三日,新凉直万金”。处暑,即为“出暑”,是炎热离开的意思。据《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处,去也,暑气至此而止矣。”暑气进入尾声,空气里少了一些燥热的味道,多了一丝丝凉意。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在家乡,过了处暑,晚上才能自然睡。那是种渴望已久的享受,尤其在乡下。打开窗户,凉爽伴着微弱的虫鸣悄然而至。手拿蒲扇轻摇,慢慢进入梦乡。夜半时分,凉意渐浓,睡意朦胧中,摸索着拿起早已准备在旁的薄被单,随意盖在身上,无比舒适中一觉到天明。
“四时俱可喜,最好新秋时。”田野里,万物已有清秋之韵。早上,晨风拂面,空气清新,沁人肺腑;中午,阳光不再灼热;黄昏,夕阳低垂,徐徐晚风吹皱一池秋水。稻田间,稻谷泛黄染金,已丰收在望;果园里,葡萄、梨、桃……都熟了,色彩鲜艳夺目。“晒秋图”呼之欲出,美不胜收。
没有了暑气的天空,风轻云淡。“七月八月看巧云”,那些云朵也慵懒起来,聚聚散散,自由自在。即便下雨,云朵也是薄薄的,雨线细细密密的,满世界都是烟雨朦胧的样子,像是天空和大地诉情,多了江南烟雨的况味。
最妙的是一场秋雨。凉气掺杂细雨拂面而来,紧密地织成千丝万缕的细线垂下,柔和里透着凉意,温情里含着执着,平静中透着坚定和深沉,滋润大地万物。“处暑雨,粒粒皆是米”“三伏适已过,骄阳化为霖”,可见处暑雨水如金。田野里,乡亲们笑了。春天,他们满怀希望在庄稼地里播种;夏天,施肥浇灌、防病除草;秋天,终于品尝到丰收的喜悦——“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喜悦之外,还有独属于秋日的新凉。处暑节气的那缕新凉,带来的那阵秋风、那场秋雨,让人心生欢喜。夏日的燥热褪去,初秋的凉爽弥散开来。坐在屋檐下,捧起散着微微墨香的书本,慢读;端起凉爽的绿茶,慢品;放上一首曲子,细听;说上几句温暖的话,情深。缅怀从前旧事,憧憬美好未来,伸手是秋天的清凉,收手是心间的温暖。
“处暑方过夜新凉,几番秋雨送秋光。”处暑,季节的一个片段,生活的一个画面。它让人的心绪去掉惆怅和寞落,抛弃虚无的幻想与烦恼,追寻一种反思后的超然与洒脱。这个时候,我们不妨终结身体的燥热不安,冷静思索:人生虽长,生命却只有一季,在这个美好而凉爽的时节里,且行且珍惜……